见我一面呢?”
孙毓筠笑容不变:“哟,这可真不巧,我过来的时候大帅正与南京的孙先生通电话,只怕一时半刻都不得闲。”
谢道庸也不以为意:“那就改日好了,横竖我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家里的小辈捎了点礼物,请我带给袁大帅。”
孙毓筠道:“听说您本家侄子和侄媳妇是袁大帅亲自做的媒?”
谢道庸点了下头:“是,只不过大帅公务繁忙,正婚礼的时候被朝务绊在了京城,当真可惜。”
其实这只是个托词,真正的原因大家都知道——谢怀安同吴心绎的婚礼是在镇江,而袁世凯不可能到距离南京如此近的镇江,毕竟他得为他的总统桂冠及自己的命负责。
最后还是杨度前去扮演了大冰老爷的角色,因为他同两方有交情,且都有影响,孙文尊重他,袁世凯信任他,因此杨度还顺道拐去了南京,与孙文见了一面。
“孙大总统会在月底辞职,将总统之位按照约定传给袁大帅,”吴佩孚回府的时候将谢怀昌也一并带了回去,女眷们在后院用膳,男人们便在前堂围成一圈。吴家的房子面积狭小,他还故意问谢怀安:“小小漏居,能住得习惯吗?”
谢怀安笑:“岳父这般伟人都能纳下,我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商铺老板不然没什么好挑剔的。”
吴佩孚被恭维地很开心,直接抿了一大口酒,继续道:“这广东仔贼得很,非要邀请袁大帅去南京就职,这不就开玩笑了吗?他若是想合围南京来个包饺子,纵欲百万雄师,恐怕也救不出活的袁大帅”
谢怀昌赶快问道:“那袁大帅有什么打算?”
吴佩孚手一挥:“大帅不会去南京的。”
谢怀昌道:“这不是要给孙大总统一个下马威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吴佩孚将目光转向谢道庸:“衡翁有没有从国会那里听说点什么风声?”
谢道庸摇了摇头:“连袁大帅的脸都没见着。”
吴佩孚也没指望谢道庸能打听出一些什么内幕消息,只举了举酒杯,又看向了谢怀安的方向:“行了,咱们说点痛快的,蓁蓁肚子里有东西了吗?”
谢怀安难得地尴尬了一下,嗫嚅道:“还……还没。”
吴佩孚夹了一块子肉片涮进锅里,等它变色就夹起来送入口中,有点不满:“怎么这样久了还没有?”
谢怀安更加尴尬,频频去看他叔父谢道庸,而谢道庸则低着头专心吃饭,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他只能将脸转回吴佩孚那边:“蓁蓁正在进补呢。”
吴佩孚似乎是觉出了他的窘境,哈哈一笑,在不问了。
吴佩孚眼下正和曹锟打得火热,是后者的心腹,因此吴家的内苑里也请了曹锟的太太,眉眼具都一般,胜在长袖善舞,同蓁蓁说起话来也亲昵。
李夫人完全已经不复上次从镇江返回长春时的神采,变得更加憔悴,脸色蜡黄,连眼神都有点呆滞了,吴心绎只瞧她母亲凹下去的面庞便觉得心疼,一整晚都伺候的殷勤周到。
张佩兰也上桌了,她不怎么和李夫人搭腔,反倒是拉住吴心绎聊来聊去,曹太太偶尔也差一两句嘴,遇见好笑的事就笑个没完。
女人们的笑声时不时会传到外堂来,似乎无忧无虑,让人忍不住心生嫉妒。吴佩孚狠狠吸了一口烟,对谢道庸发问:“衡翁这次是什么职位,只有约法会一个吗?”
“还有参政院,”谢道庸补充了一句:“这安排真是的,我从未出过洋,也没见过洋人的法律,明明有如此多见过世面的的才子佳人,却非让我去约法会占一个位子。”
吴佩孚哈哈大笑:“才子佳人都是孙大总统的,和我们袁大帅倒的确没什么关系,用了也不放心呐,还是衡翁这种老关系最能靠得住了,那你打算何时再去见他一次?”
谢道庸想了想:“缓两日嘛,只怕他眼下也没什么心思来听我说话。”
两方都已经亮明底牌,只是看谁能伪装的更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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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毓筠:一个奇男子,从拥护共和到赞成称帝他都干过,1906年在日本加入中国同盟会,萍浏醴起义里还因为他人泄密被判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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