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然身形一顿,整个人从“随和亲切好心的路人甲”转换为“气场强大有礼而疏离的大老板”用不了三秒的时间。
“你知道我是谁?”楼然直接问道。
“当然。”她仍安坐在椅子上,撑着脸,双眼微眯,表情平淡,仰视着挺拔站立在她面前的楼然。
“很容易认出来吗?”楼然又问,、暗自估量她。
她点头。
但是楼然觉得不对。
虽然他曾经被几家财经杂志采访过,但登在报章杂志上的模样向来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与他今天的形象肯定有极大落差,不可能这般轻易就被认出来。
他今天一身简单清爽休闲打扮,并不戴帽与墨镜弄得欲盖弥彰;头发上没有上造型,就任由它们呈现微卷松散的样子,散落的部分刘海还遮了半个额头,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学生模样。而且他是搭计程车来的,也就是在下车那时,拉了一旁险些被车撞的这位女士一把。
不管怎么说,除非是原本就认识他的人,不然不应该会认出他;更别说他此刻非常确定,他之前从未见过这位女士。为了确认真的没有见过,他问:“在今天之前,我不曾见过你,对吧?”
“是的。”
“那你为什么会认出我?”
“满好认的啊。”自己伪装不过关,怪谁?曲耘禾接着道:“其实本来应该不要认比较好,可是我想了想,难得见到你,你又如此好心,说不定能让你好人做到底,帮我开一扇后门。”这种让人听了嘴角直抽的话,曲耘禾就是有本事说得诚恳万状。
“后门?”楼然想了下,恍然。“你是这次高丰公开征才的应征者?已经通过初试与笔试了是吗?”
曲耘禾点头。对于要求走后门一事,没有半丝不自在或感到羞惭。在楼然威势凌人的目光盯视下,依然平静而诚恳的向高丰大boss说明自己的情况,藉以让他明白她需要一扇后门的苦衷——
“虽然通过了,但考官对我的学历不是很看好,我猜复试那关大概过不了。今日你我相见,也是有缘,缘分难得,我们应当珍惜。”
“如果你想让我对你印象深刻,那么你做到了。”
曲耘禾摆出很荣幸的表情,像是这样就可以获得更美好的印象分——
“那么,后门?”语气里带着足够的希冀。
“凭什么?”这种可笑又胡搅蛮缠的人,楼然一般遇上了,连个眼风都懒得扫过去,更别说加以理会了,根本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但此刻,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马上离开,还愿意听这位女士扯下去。这真是太奇怪了!自己这是怎么可?
“凭——报考高丰的人有近两万人那么多,而那两万人里,你却独独见到了我。唯一,就是特别。不是吗?”
“这,便足以让我将一场鲍平公开的征试变成不公平而自毁企业形象吗?”
曲耘禾暗自忍住笑,很装模作样的低下头,叹了口气,耸耸肩道:“大概是不足以的。不过总要试一下,或许你刚好心情不错,就录用我另外。我听说高丰的大老板用人不拘一格,喜欢充满创意心进取心的人才,对学历什么的并不太看重。”
“创意?进取心?请问在哪?”楼然带着讽刺的语调,通常是尾音微扬。
“创意,这儿。”伸出右手,食指朝下指着。“在这里面试,够有创意了。你站着,我坐着,此等礼贤下士之古风,只有东汉末年的三顾茅庐能拿来相提并论一下。若我能进高丰,这件事名留公司史册那是一定要的。”接着道:“再说到进取心嘛,今天我对你说的,哪一句不是为了争取入贵公司服务而努力求表现得?如此汲汲营营、奉承讨好,可不就是了?”
“”真能扯。楼然一时哑口无言。
楼然对自己的口才向来很自信,从小到大都没被打败过——就算参加辩论赛偶尔没获得第一名,心底也是不服败的,只认为那不过是他所准备的没有被评审认同罢了,不代表他是失败的;只要他觉得对方辩得没他好、没法说服他,那么他就不算失败。
而此刻,面对这位尚不知姓名来历的女士,也不过说了一会儿话,他竟然就产生了败给她的感觉
最令他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留了下来!明明还有事要做,却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听她扯,而没有转身就走。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怎么会理会这样的人?
为什么他会产生一种罕见的、久违了的、热血沸腾的感觉?
他怀念这种感觉,却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感受到。
虽然实在是废话连篇,但这样的交谈,让他不由自主感到愉快,并且不管不顾的想要针锋相对,寻找一种久违了的战斗乐趣
“你应该很少化妆吧?”楼然的语气突然变得懒洋洋的。
曲耘禾心中暗自拉警报。不为了他莫名的转换话题,而是这种面貌的楼然绝对是最难惹的;但此刻,她心中充满期待,想看他使出绝杀败敌之后笑得坏坏的样子太久没见过了,真想念啊。
“是的,我不习惯。”她很配合的顺着他话题走。
“我猜,那大概是因为——你的脸即使只是涂上最薄淡的一层面霜,都会令你重到再也抬不起脖子。”楼然果然露出坏笑。
楼然的坏笑并不难看,相反的还非常迷人,神奇的充满电力,那电力强到都可以被电力公司抓去当发电机使用了。
不过,看过他笑得这样迷人的人,心情通常都不会太美好,因为那表示楼然成功的把对方给毒杀了
好吧!这家伙的毒舌依然犀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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