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皇家子弟最大的悲哀,皇帝拥有子嗣数十人,往往是那些受宠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才会被看重。
即使身为皇子不愁吃穿花用,但宫里人踩低拜高,便是皇子,也有尊卑高低之分,那些一出世便得到所有荣耀的皇子,往往眼高手低,自傲骄纵,而不被重视的,为了往上爬,养出满腹心机。
壅熙是、坜熙也是,只不过幸运的是,瑜妃性格敦厚,即便身处冷宫,那些曾经被她厚待的太监宫女,也会在暗地里偷偷照拂坜熙、阅熙兄弟。
相较起壅熙,虽有欺善怕恶的奴才,却也有真心疼惜他们的人,至少,茵雅就是一个。
“大皇兄好作为,身体一恢复,便急着寻弟弟的错处。”壅熙口气森然,目光阴毒,嘴角扯出生硬曲线。
“说什么傻话呢,倘若九弟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何来错处可寻?”坜熙淡然回答:心底暗暗惋叹,才十几岁的孩子,竟然有这样的表情,他的母亲到底在做什么。
坜熙的话惹得壅熙大怒,在焦灼狂怒中,他的五官扭曲,额头青筋张扬,右手粗暴地往右一扬,打上身后方的小太监,啪地一个重响,坜熙惊讶,而无辜的小太监吓得跪地求饶。
壅熙的怒气没泄够,一脚又踹上跪倒在地的小太监。
懊死的谣言!若早知道龙坜熙没溺成痴儿,过去两个月,他有的是机会补上一脚,现在——迟了,不管是皇后或自己布在坜熙王府里的人,一个个失去踪影,之前不以为意,心想龙坜熙再也不是自己的对手,没想到竟比过往更加狡猾奸诈。
深吸气,壅熙吞下满腔怒火,拉出阴险笑脸。
“大皇兄说得好,我本就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岂会害怕旁人的机关算计。”坜熙望着他,他的目光透着肃杀寒意,带着明目张胆的凶神恶煞。
一阵厌恶从心中泛起,让这种视人命如蝼蚁草芥,以天下苍生为饕狗俎鱼,为所欲为、恣意妄为的人当皇帝,百姓要怎么过日子?坜熙暗暗下定决心,那个皇位,他要定了。
“九弟自然不必害怕旁人的机关算计,只要提防自己的机关别反噬己身便行了,身为大哥能规劝你的,只有这么一句——好自为之。”蓦地转身,坜熙再不多看他一眼,但他知道背后有道灼热目光追着自己,那是欲置他于死地的眼神。
他不在乎,因为他再不会给壅熙任何机会。
现在是早春,在没有温室效应、地球乱了四季的时代里,要找到鲜花不太容易,但坜熙听说京城近郊有花农盖了暖房,里头培养不少四季鲜花,他特意走一趟,然后郑重怀疑,那样的技术会不会是穿越人的杰作?
不过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那座花房当中,他找到商机。
文师父说过,要坐上东宫太子之位,有许多地方需要使银子,若不是如此,壅熙怎会惹出盗用国库十几万两银子以至于让他们抓到把柄,所以——他必须找些可以赚钱的生意。
坜熙先是把鲜花带回王府,和文师父讨论,说他打算买下城郊附近的土地盖暖房,在鲜花上头赚银子。
文师父不同意,他认为有那个心思,应该放在朝政上,而不是这些低贱的营生上头。他义正辞严地警告他。“记住,未来你是要当皇帝的人,可不是要当商人。”坜熙笑得满嘴苦,他本来就是商人,最拿手的不是尔虞我诈、权谋算计,而是制造新商机。
在这个时代里,文师父绝对是个智者,他聪明睿智、阅历丰富、反应机敏,但毕竟是古人,所见所闻有限。
于是,坜熙找来长篇大论说服他“百姓根本不在乎谁来坐那把龙椅,只要谁能让他们吃饱睡饱、有工作、能和亲人住在一起,不受流离颠沛之苦,他们就会全力支持,当今皇上之所以能够得到百姓的爱戴崇敬,便是因为如此。”“只是皇上为了百姓,不断从国库提拨银子出去,国家税收就这么多,万一战事来了、旱灾蝗灾水灾轮番出现,然后再碰到今日这般状况、国库虚空,怎么办?”“从富官身上榨银子的事可一不可再,若是能找到更多乐利民生之法,提升国家经济,增加税收,岂不是能让朝廷更稳定——”他一番话讲得文师父和公孙毅频频点头,本来的义正辞严弱了几分气势,后来,他们甚至开始讨论延请商户,以经营之法,拟定提升百姓经济之策。
他们谈了整个下午,结束议论后,坜熙才有空闲,找来几个手巧的下人和一些清透薄绢和缎带,在他的口头指导下,扎出二十一世纪的爱情最佳代表物。
没人见过鲜花这样摆弄,但成果的确让人惊艳。
他抱起花束,坐上马车,来到雅雅的小院落。
他进门后,先把预备好的包袱交到端风手里,在他耳边低声交代几句,端风面有难色,但是主子的命令不可不遵,只好垂着头,乖乖下去做准备。
坜熙进屋时,站在窗前沉思的茵雅恰恰回头,两人视线相交错同时,他送出一张璀璨笑颜。
“嗨,雅雅,我来了!”嗨?又是奇怪的字,幸好她已经习惯那些莫名其妙的言语,并且能够约略猜出意思。
“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好——”“是啊、是啊,都说好,三天来一趟,可我脑子控制住了,这里——”他握住她的手心,贴上自己胸口。“这里摆不平,它每刻钟都在闹我。它说:我想雅雅,我必须来看她,不然我会心碎而死。”这话有点撒娇意味,很怪吗?也许。因为古代男人必须顶天立地,必须时刻当保护伞,这时代的男人只能让女人撒娇,不能对女人撒娇。
但,任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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