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老奴回忆道,四小姐好像傻了,但是又和一般的痴儿不同,她只是不再哭闹,安静得匪夷所思。
后来的事,那名老奴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四房从此更加低调安分,佟幽花就在备受忽视的岁月中慢慢长大。
就老奴所提供的消息,一般人或许觉得没什么可疑之处,不过男人出身大内密探,直觉向来奇准无比。
首先,这十几年间,四房唯一的丫鬟听说在四姨娘头七那天撞了邪,投湖自尽了,那湖即给封了起来,从此佟爱没人再提起这件事。
至于佟少祺,从踏入官场后运气就出奇的好。当然男人所属的组织之所以会和佟家兄妹接触,还是佟幽花费尽心思穿针引线而成。
佟幽花,佟少祺,以及竟然也愿意成为他们眼线的樊颢,这三人至今仍为组织所顾忌,但是不可讳言的,他们确实都是非常有用的棋子。
相较于樊颢,佟家兄妹的背景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佟幽花还几次替组织立下大功,这也让上头对他下了密令,要他再观察佟幽花几日,并且好好地拉拢她,假以时日才能够让她成为重要干部为组织的大业效力。
“我猜,你小时候的病,让你的命运从此大翻转。”或者说,让“佟幽花”从此脱胎换骨。
佟幽花知道男人背后的组织有何打算,但她不愿打草惊蛇。那个组织的成员有他们的目的,她也有;即便不确定他们的最终目的和她想要做的会否有所冲突,至少眼前他们仍算鱼帮水,水帮鱼。
“不管我的病如何,我只是个弱女子,这是不争的事实。我这个弱女子还能有别的方法迷惑男人吗?”
“但是过去我们也派过女刺客。”
“她们有我美吗?”佟幽花故意娇俏地抬头冷哼。
“未必没有。当然你也是个美人,只不过”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佟幽花见时辰差不多了,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和他闲扯淡“你们真蠢,我和樊颢的交情难道是假的?从樊颢身上下手,总能想出法子对付他父亲。”
原来如此。男人还真信了佟幽花的说词。
佟幽花冷笑“好了,你待得够久了,如果没事的话快滚。”
“你这个被冷落的千金平日也无事,何必急着赶人呢?”男人话才说完,与佟幽花同样警戒地噤声。
“我就跟你说,我听到男人的声音。”院子里,佟梨江和佟拂柳那两个同样闲到发霉的又手牵手喳呼着跑来了。
佟幽花忍不住翻白眼,男人一脸同情地退到窗边,佟家那两只大麻雀正好叽叽喳喳地推门而入──
“你们不会敲门吗?”佟幽花闲懒地倚在床边。
小小的房里,仅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老旧的斗柜,和一个寒伧的镜台。唯一一扇窗大开着,一只乌鸦正好停在窗台上,被破门而入的两姊妹惊得拍翅飞走了。
佟梨江不信邪地走进房里,朝唯一可能躲人的床铺里探了又探。
“你听错了吧?”佟拂柳取笑道“哪来的男人啊?”
佟梨江还不死心,走到窗边探出头四处张望,可是窗外除了那片菜圃和围墙外,什么也没有。她不屑地撇了撇嘴,对于佟幽花竟然让婢女里种菜感到嫌恶,果然是庄稼女的女儿。
“想男人想疯了吧。”因为樊豫迟迟没有动作而心浮气躁的佟幽花,忍不住想拿这两个脑包出气。
本以为佟梨江会勃然大怒,想不到她竟牙一咬,隐忍了下来,反而笑容得意地道:“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才真担心那会是你未来的写照呢,瞧瞧你,整天闷在这破烂房子里都给闷出病来了吧?”她像是闻到药味,拿起绣帕嫌恶地掩在鼻前,语气更加同情“这样吧,看在姊妹一场的份上,将来我要是当上了呃,安什么使的夫人,”官衔好复杂,记不起来啊!“那可是正三品呢,到时我就看看我夫君那些下属有没有比较不挑的,让他来给你下聘,免得你老大不小嫁不出去,咱们也是丢人呢。”
正三品的安什么使?是安抚使吧?佟幽花默默地听着,不作声,佟拂柳倒是很快的插话“对啊,姊姊以后是三品夫人,一定要关照程大哥啊!”佟梨江抬高下巴“那个程子越,我是看不上眼的。想不到他有个表哥竟然官拜三品,还对我大献殷勤。我呢,当然不能让他太好受,免得人家说我们佟家的女儿巴不得快点出嫁”
佟幽花按捺住扶额的冲动。从这两个脑包刚才一番话,勉强理出个头绪。
似乎是程子越有位表哥是安抚使,而且竟然不知哪根筋不对劲地对佟梨江大献殷勤。这对佟拂柳来说可是喜上加喜,一来少了个情敌,二来她得更加把劲巴结佟梨江,倘若佟梨江真的嫁给程子越的表哥,说不准也能让她嫁给程子越的心愿多一分助力。
坏了,看来佟梨江找到新目标,以后她就没办法看这两个笨蛋互相扯后腿取乐了。
不过,佟幽花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这两个脑包,安抚使要外派边疆的,否则她们也不会至今才知道程子越有个表哥吧?外派到边疆后又能给佟拂柳帮上什么忙呢?
但话说回来,就算没有佟梨江帮忙敲边鼓,程子越依然能娶拂柳为妾,就是不知道梨江能不能适应快乐的边疆生活了?
想到边疆,蓦地,前尘往事翻涌上脑海,让她心窝闷闷地疼了。
我我才不要嫁到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