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鞘就如出押猛虎般伤人无数,所以你一定要将它用在对的地方。”
雷镇藩半信半疑。这刀以石头雕成,适合用来当装饰物或是纪念品,若说它能伤人实在是
“老哥,你不是在跟小弟开玩笑吧?”
铁麒麟不以为意的一笑“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一柄奇刀,看似沉重,但持之却轻如羽毛。”说着,以眼神示意雷镇藩拿出石刀。
他遂眉一笑,伸手抓刀,而一碰触那柄虎彻,仿佛有股电流自他指尖窜进他的四肢百骸,令他一惊。刀一出鞘,麒麟兄所言不假,虎彻果然十分轻盈。
“老哥,这实在是太神奇了!”他惊喜道。
铁麒麟得意的笑说:“虎彻的刀身内包履着一只猛虎的脊骨,坚硬无比,能削金断玉,就算是穿着抢甲,也档不住它。”说罢,他拍拍他的肩头“老弟,你就拿着虎彻去闯一番大事业吧。”
雷镇藩一征“老哥何出此言?”
“贵国的二皇子及四皇子正在争夺正统,天下纷扰之际,正是英雕用武之时。二皇子非正统即位,加上生性多疑致使冤狱不断,暴虐不仁,搞得民不聊生,夭灾四起,你若带着虎彻投效正在到处招兵买马的四皇子,定能助其一臂之才,平定夭下。”
因天启王朝骤逝的先帝未立太子,二皇子朱成霄趁机登基称帝,名不正言不顺,加上民怨四起,于是四皇子朱成晋起义,决定推翻暴政。
铁麒麟的这毒话,在他心里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但他心中还有牵挂,教他放心不下。
“老弟,令尊要你成亲对吧?”铁麒麟目光深沉的注视着他“她是你要的女人吗?”
他蹙眉苦笑“当然不是,我的心里早已”
“有了那位香衣姑娘?”铁麒麟了然“可她还不是自由身,不是吗?”
雷镇藩惊讶的看着他“什么事都瞒不过老哥的眼睛。”
铁麒麟爽朗的笑道:“那是因为老弟实在太好懂了。据我所知,贵国律令明仃未及十八守寡者,得于七年后改嫁,是吗?”
“是的。”
“既然如此,你何不趁此机会出去闯荡一番,藉此进开令草为你安排的婚事?待你功成名就回来,那位姑娘也重获自由身了吧?到时,你便可名正言顺的娶她为妻。”
“老哥所言极是。但抛下她独留于杜府,我实在不放心”
“你怕她跟了别人?”
“不,我怕她受人欺侮。”
“那位姑娘自小命运多片,我觉得她不是软弱女子。”铁麒麟捏住他厚实的肩膀“老弟,只要你给她承诺,而她也对你心有所属,我相信她能等到你凯旋归来的。”
铁麒麟临去前的建言,深深打动雷镇藩的心。
事有轻重缓急,眼下他若不走,确实避不了父亲为他安排的婚事。可他除了香衣,谁都不要。
无奈香衣未获自由身,纵使他此对想娶她也于法无据、于理不容。
尽管他实在不放心也不忍心抛下她,但两害相权取其轻,投效四皇子确实是日前最好的选择。然而在这之前,他得先确认一件事,那就是香衣的心意。
他喜欢的是她、在意的是她,但她呢?
这晚,他趁夜深人静,偷偷潜入杜府,来到香衣的房门外。
她房里透出微微亮光,似乎还未睡下。
“香衣。”虽然她的房间离其它丫鬟的宿所有点距离,他还是压低声音。
正准备吹熄蜡烛就寝的香衣,因他的叫唤给吓了一跳。
她立刻前去开门。“镇藩哥?出事了吗?为什么你”深更半夜,他竞出现在她房门口,这是未曾有过的。
“让我进去再说。”他等不及她同意,大步踏进她房里,并关上房门。
“你闯祸了?”香衣忧急的问。
他笑娣着她“还没,但就快了。”
“嘎?”她不解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香衣,我有话跟你说。”他转身吹鸡桌上的蜡烛,拉着她的手走向窗边。
他们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这里是此时房里最亮的地方。窗外的月光温柔的穿过窗口,洒在他们同席而坐之处,也让他们得以看见对方的脸庞。
月下,他唬劝色的眸子攫住她的心神,而她迷惘、娇羞的眼神,亦令他痴醉。想到要抛下她,投身军旅,他心里真有千百个不舍、不愿。
但若他无法暂时抛下儿女情长,是成就不了任何想望的。
“镇藩哥,你吓到我了。”她疑怯不安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你不必担心。”他直视着她才道:“香衣,我要成亲了。”
闻言,香衣先是一震,接着整颗心沉到深不见底之处。
她的感觉好复杂,既为他高兴,他有心想闯出一番事业,正好成家而后立业,但地又高兴不起来,这感觉像是有人要挖走她的心,让她既害怕又绝望。
睇着她的表情,雷镇藩试探地问:“你怎么不说话?”
“我”香衣抬起眼,眼里满是泪水,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恭、恭喜你了,镇藩哥。”说罢,泪已流下。
“为什么落泪?”他问。
“我替你高兴,这是欢喜的眼泪。”
他浓眉一受“你真的高兴?真的乐见我与别人成亲?”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固为她怕自己真正的心意被他发现。
是的,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确定了自己一直不敢确定的事—她喜欢他。
他不再是她的镇藩哥,而是她思慕爱恋的男人。一直以来被困在囚笼里的她,唯一仰望的、期待的人,只有他。
她原以为那是妹妹对哥哥的仰望依赖,却不知爱苗早已在她心底萌芽生长。然而她身分低微,又是守寡未及七年的寡妇,能对他说什么?又能奢求什么?
“要与镇藩哥成亲的姑娘一定是哪户人家的千金吧?”说这话,她心如刀割。
“她是春水城尹府二小姐。听说她知书识墨,又有倾城之貌。”
“是吗?”她不敢抬起脸,只能低头笑说:“她跟镇藩哥一定很相配。”
雷镇藩看着仿佛深受打击却又强颜欢笑的她:心里已有了底,但是,他还是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
“香衣,拾起头来。”他说。
她强自镇定,在缓缓抬起脸前,尽已所能的挤出一抹笑。迎上他幽深的眸子,她的心隐隐颤抖着。
“你愿意祝福我?”
“是、是的,当然。”她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掐住,痛得她几乎要放声大哭。
她从没感受过这样的痛,不管是被打还是被骂,她都不曾如此痛过。
“是吗?我明白了。”说罢,他站了起来决心祭出最后一招—
转身,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他步向门口的背影,香衣的心急了。她不会再见到他了,他走了之后,就是别人的夫君,再也不是她的镇藩哥
她知道自己该认命、知道自已没资格奢求,但她不想失去他啊。
这一念头刚窜过她脑海,她已起身追了上去,在他即将踏出房门前,双手用力的抱住他—
这一抱,雷镇藩的心安定了,他的唇角微微上扬。
“不要,我我不祝福你。”香衣泣诉自已此刻的心情“我没力法祝福镇藩哥,我不要”
雷镇藩想转身,但她阻止了他。
“不要回头,不要转身”她将脸靠在他阔的背上,顾不得矜持及礼教“要是看见你的脸,我怕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从小到大,我设拥有过什么,所以就算是有人从我这儿抢走什么,我都不觉得心痛,可是听到你说要成亲,我的心好痛、好痛”
抛弃了羞耻心,她毫无保留的对他倾吐心声。
“我不该奢求不属于我的,镇藩哥就是我不该奢求的”她的声音颤抖而幽怨“我真的真的对你”话未说完,雷镇藩已转过身来,香衣惊羞的低下头,退后一步。
他心疼的将她抱进怀里“这些话不该由你来说。”抬起她泛泪的小脸,深情凝视着她。
看着他那双带笑的眼睛,香衣心头一揪。
“香衣,听好了,”他说;“我雷镇藩除了你,谁都不娶。”
闻言,她一震,不敢置信“镇藩哥?”
“我想知道你的心意,我得知道你跟我一样”
秀眉一拧,她忍不住哭出声音,将脸埋进他胸口“我跟你一样,一样”
雷镇藩以脸颊摩竿着她的发丝,轻声唱叹“香衣,我多么想现在就迎娶你进门,但我得顾及你的立场及杜叔叔的心情待你二十,便已为书常守丧七年,那时杜叔叔依法得放你自由,而你也可以不必顾忌他人的眼光,正大光明的嫁给我,所以请你等我。”
闻言,她微征“等你?”
“是的。我决定投效四皇子麾下,讨伐暴虐不仁的二皇子。”
“什”想到他从此要过着刀光剑影的日子,她不禁心惊。
“家父已为我定了门亲事,我若不走,势必得迎娶尹二小姐过门,为了你我的将来,这是唯一的一条出路。”他语意坚定道。
“可是那太危险了,要是你”她忧急得眼又泛泪光。
“别怕。”雷镇藩一笑“为了你,我无论如何都会活着回来,再说我的好发铁麒麟赠予我一把宝刀,有了它,我在战场上一定能如虎添翼、战无不胜。”
迎上他坚定的双眸,香衣知道他势在必行。
战场上,刀剑无眼亦无情,她实在不舍也不放心他投身军戎。但若他不走,便得娶他人为妻,那也是她不乐见的。
为今之计,她只有祈求上苍让他平安归来。
“镇藩哥,我会每天为你祈福的。”她含着泪由衷说。
“香衣,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雷镇藩轻捧她泪湿又发烫的脸庞,终于低头攫住了她的唇,倾诉他全部的爱意及别离的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