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宋孟德忽然冷幽幽地开口“陛下如果真要抓反贼,只怕抓错了人,我们几个对凤朝的忠诚,可昭日月。”
九歌晒笑道:“哈,倒成了笑话了,你们在城外以重兵威胁朝廷,这都不算反贼?那你说,谁才是反贼啊?”
宋孟德目光如犀利的剑,刺向站在朝巨最前面,神色自若的银白色人影“就是陛下最器重的鸾镜王爷。”
顿时满朝哗然,九歌一楞,随即拍案而起,怒斥道:“好大胆子!不但谋逆,还敢公然诬螟皇室贵胃!鸾镜王爷对朕的忠心,才是天地可表。”
“是吗?”宋孟德死盯看鸾镜“那么请王爷解释一下,身为凤朝人,为何能使出大氏国将军的绝技一一飞鹰斩?”
鸾镜的瞳孔紧收,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他在被俘的时候没有多做挣扎,原来他该死的是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对自己施以致命的一击。
飞鹰斩他太大意了。即使四年没有真正动武,但是在临战迎敌的时候,他还是本能地使出了这项绝技,当年在战场上,他用此技擒草了多少敌军将士,宋孟德这个在战场上和他交过手的人,竟凭着这一招认出了他!
但是,他怎么可能承认?!
鸾镜侧过脸来,装傻说道:“宋将军说的飞鹰斩是什么?是指这个吗?”
他伸出右手,五指并拢,做个横斩的姿势。“这是我父亲生前教我的防身之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名字,是否与大氏国有关,我也不好胡乱解答。在场诸位是知道的,家父生前也是一名将领,曾和大氏国作战数次,若是战场临阵偷技,也未可知。”
宋孟德闻言冷笑连连“鸾镜,你还真是鬼话连篇呢!陛下,微臣知道在您心中鸾镜王爷的地位不可动摇,但是微臣不得不提醒您,鸾镜王爷与大氏国的关系只怕不仅于此。不知道各位可否听说过影子将军这个名号?”
陷入震怒的九歌皱紧秀眉“什么影子将军?”
“这是几年前大氏国最可怕的一员将领,他从不在军中挂名,但据说他是大氏国军队的真正幕后指挥。此人狡猾多智,作战冷血无情,杀伤我军无数将士,因其如同影子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所以我军称他为影子将军。”
九歌不耐烦地挥手“朕不想听你说以前的典故。来人,带他们下去!打入夭牢,稍后宾宫会同吏同,一起定罪。”
宋孟德被侍卫拉起,他不服地大声喊道:“陛下,那影子将军在四年前和凤朝一战后,撤军途中突然失踪,此后再无音信,而这位鸾镜王爷便是四年前突然出现。微臣曾在战场上和影子将军有过一面之缘,他和这鸾镜王爷的身形、声音,如出一辙”
她涨红了脸,喝令“拉下去i不用再审了!朕赐他一死”
“陛下”鸾镜望着她,一字字地慢声道:“请三思。”
九歌瞪着他,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为什么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怀疑又在此时被人勾起?她是信任鸾镜的,然而宋孟德的这番话,真的是胡言乱语吗?他不可能知道云初浓草给她看的那封信之事,他为什么也来指说鸾镜不是真的鸾镜?
难道她不敢再想下去,强迫自己停止这可怕的念头。无论如何,她已答应过鸾镜,绝对会相信他,她会一直坚守这个诺言!
她全身轻颤着,坐在龙椅上闭起眼睛,直到鸾镜在台阶下方忧心忡忡地低声唤她一声“陛下”她才勉力一摆龙袍长袖,吐出两个字“散朝”
寂静的凤栖殿,九歌倚着窗子伫立很久,她茫然地看着窗外,眉心堆燮成结。鸾镜静静地走到她身边时,她也浑然未觉。
“九歌一一”他幽幽唤道。
她身形一震,这才转过脸来,看着他的眼神里装载着复杂难解。
他了然的轻声说:“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她摇摇头,转瞬又点点头。
他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往怀里一带“想问什么就问吧。”
懦动了下双唇,却终究没问飞鹰斩,也没问宋孟德的质疑,她只是轻叹道:“为什么最近冥冥之中总像是有股力量,故意在拆散我们?”
鸾镜一震,没想到让她如此伤心的症结是这个,来时的忧虑和担心顿时一扫而光。
他轻声安慰道:“但我们不会被拆散的,对吗?”
“嗯。”九歌习惯性地让自己埋在他胸前,将全身力量都卸给他去承担。“镜,是不是因为我们身处皇权的顶峰,所以才会被这么多人嫉妒和破坏?
“也许吧。”他小心翼翼地疏导着她的情绪“这是我们必须付出的代价。
“那么,如果我不当女皇了呢?”
她忽然提出的想法让他惊讶“不当?”
“嗯,把皇位让出来,给三哥四哥,或者随便别的什么人,然后我们两人,找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哪怕是和你回长月岛都好,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了。”
鸾镜将她反转过来,像往常一样托起她的脸,在她的眼角发现一抹泪痕。
“九歌,面对困难的时候如果只是一味地逃避,困难并不能真的离开你。”他严肃地说:“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你父皇是如何将凤朝交托到你手
上的。他现在还昏睡不醒,而你,就要这样不负责任地丢下他、丢下你母后,和我一起跑到那无人的茉岛上,过着你以为会逍遥自在的生活吗?
“九歌,长月岛不会真的让你自由,如果你和我到了那里,你会发现你更加想念皇城里的一切。”
她避开他严峻的眼神,抓紧他的腰带“我知道你不想我这么懦弱,但是,最近我总是有点怕”
“怕什么?”
“不知道,只是觉得好像以后还会有更大的风波。”她喃喃自语的道出纠结于她心头的阴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