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这首歌,它真美。”九歌心满意足地赞叹“就是曲调和我们凤朝的歌谣不大一样,因为长月岛靠近外邦的缘故吗?”
他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不回答,是因为无法回答。
这首歌并不是凤朝的歌,它,属于大氏国。自大氏建国以来,无数的青年男女藉由这首歌传情达意,他第一次为她唱这首歌时,就已在心中确定了对她的感情。
这时候的他有些忐忑,或许,这首歌将为他们种下了不可预测的祸根
“真是岂有此理!胆大包天。”
九歌看到今早送入宫的密信,不禁大怒。
“这几个狗屁将军,仗着自己有点军功,居然敢在皇城闹事”她将那封信递到鸾镜面前“你看看吧!这是九城提督刚刚叫人送来的。”
他接过,但并没有打开,而是平静地说:“我已经知道了,是吴迁和宋孟德那一干人联手闹事。”
“你知道了?知道了怎么还能这么平静,一点也不看急?”九歌瞪看眼睛“镜,这不同于以往的朝政纠纷,以前只是动动嘴皮子、摇摇笔杆子,但是这一次人家是实实在在地要骑到我头上了!”
鸾镜一笑,按住她的肩膀“不错,越来越有分析能力了。你说的对,宋孟德和吴迁手中有兵,所以不同于文臣的动动嘴皮子、摇摇笔杆子,但这也正说明他们心中也许早有反意,与其在某年某时他们趁你不备,突然举兵,还不如现在就暴露出野心,也好一网打尽。”
她气呼呼地往宝座中一坐“你说得轻巧,一网打尽?l我刚登上宝座,皇城内外可以调配的兵力并不多,我们要怎样做才能与他们抗衡?”
“很简单,四个字:软硬兼施。”鸾镜献计“他们拥兵自重,和你讨要所谓的公平说法,其实,无非是想让你撤回虎符的决定,你只要先派个使者和他们谈判,示弱一点,他们就会暂时松懈戒心,这同时你调集皇城所有兵力,擒贼擒王,将吴迁、宋孟德两个人草下,这回叛乱就不攻自破。”
九歌下意识地咬着自己拇指指甲,思忖着他的计划。“这样虽然好,但是那几个人都老奸巨猾,我派谁去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你面前不就有个最好的人选?”
“你?”她抬起头,眉心堆燮。“不行。
他笑道:“九歌,你现在是女皇,不是那个任性的九歌公主了,为大局着想,除了我,你还能派出更放心合适的人选吗?”
她嘟起唇“我不能每次都让你站在危险的悬崖边。”
鸾镜一怔,这句话触到了他记忆中的隐痛,让他有点失神。
“镜,你在想什么?”
他立刻收回心神,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这一生,能有一个人如此关心我的生死,真的是一种幸福。”
她一嘟嘴“你不会现在才知道这一点吧?”
“不是才知道,只是总不确定它能保存多久。”
鸾镜忽然泛起的惆怅让九歌有种捉摸不透的惶恐,她立刻紧紧抓住他,审视着他的眼睛“镜,近日你好像总是有些神思恍惚的,你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托着她的脸,柔声说:“我想的一切都与你有关。九歌,不要再犹豫了,明日我就出城去见吴迁和宋孟德。我保证,这一次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九歌凝视他良久,长叹一声后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你就知道为难我,你知道我不可能不答应你。”
他轻声回应“这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未来啊。”
未来,多遥不可及的两个字,太过虚幻,根本无法捉住,只能想象。
第十章冷战
吴迁和宋孟德等人知道九歌是铁了心要剥除他们的兵权之后,下定决心以武力逼迫她收回圣旨。他们来皇城时都有带一些兵马,如今联合在一起,便是不小的力量。
为了避免日后背上“反贼”的罪名,他们不做实质行动抗议,只是每日在城外操练兵马,以示声威。
但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皇城内却一直毫无动静,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似的。
终于,性急的吴迁跑来问宋孟德“宋将军,您不是说只要我们在城外演兵,兵宫那边就一定会派人来问责吗?”
宋孟德也不解,然而他到底年长一些,心思填密,思虑再三后回答“只怕这一步我们是走错了。”
“走错了?”吴迁惊叫“怎么错了?”
“陛下到现在还不派人来,就是对我们有所怀疑,并另有打算,这样按兵不动,比之当日我们希望她大肆斥责还来得难以对付。”
“那现在怎么办?没想到这个十八岁的女皇竟是个厉害角色,这么难对付。”吴迁恨恨道:“我可不要撤军回去,这次若不逼得她出来见人,哼!休想我罢手”
“陛下的战略只怕不是她自己作的决断。”宋孟德思忖道:“我听说当日在和大氏国决战的时候,骏武王爷曾经带着一名叫金绢的副将出征,而那名副将在战后就杳无音信,军内早有传闻,说金绢就是这九歌公主。”
吴迁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不会吧?她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能上战场?”
“这也并非不可能,那时先皇立她为皇太女,她身无寸功,下面有几个会服气?让她出征,便是要为她挣得一份军功,让旁人闭嘴。只是没想到她作战回来,正好先皇病倒、二皇子夺宫失败,凤朝江山就这样拱手让给她坐了。”
“那,这和她的战略是不是自己做的有什么关系?”他还是不懂。
宋孟德冷笑地说:“当日九歌曾在朝堂之上公然请命出征,还拿出一份作战计划的奏疏,那份奏疏,就是鸾镜王爷为她写的。”
他霍然明白“这么说来,那个鸾镜王爷其实是她的背后军师?”
“嗯。”宋孟德皱着眉“不过,这个鸾镜王爷总让我觉得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