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过他真的会改,因为烟瘾怎么可能说戒就戒呢!
可是,从那之后关焦宇真的再没碰过烟了,每次烟瘾犯了的时候,他都会望着窗外,烦躁地猛嗑巧克力棒,场面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后来听他的同事说,他在警局时也是这个样子,每次他吃起巧克力棒,都会引来周围人不断的笑声,可是他依然是我行我素,或者让那些笑的人尝点苦头,久而久之,大家就见怪不怪了,再后来,巧克力棒退了流行,那个牌子的更是难找,他就会开好远的车,去特定的超市买回一大箱。
上一次见他手指夹着烟是什么时候?卓安亚已经记不清了,他吃光了家里所有的巧克力棒,又抽起了烟,而且还抽这么多,想弄垮自己的身体也不是这样。
在两人的静谧中,烟气慢慢散去,客厅的光线才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她拿来垃圾袋,将桌上的巧克力包装袋都塞了进去“你真的会胖死。”他没有回答,她又继续将烟蒂也丢进垃圾袋里“为什么又抽烟?”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已经过了发育期。”因为一次抽了太多的烟,他的嗓音变得又干又涩,比平时还要难听。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也在看着她“原来你还记得。”她当时随口说出的话。
“当然。”他撇过头去,挠了挠脖子。
把垃圾拿走后,她给他倒了杯水,回来时见他仍一动不动倚在沙发上,面上表情凝重,见她出现立刻变换了一个正规的坐姿。
她太了解他了,只有在真的很烦恼时,他才会坐立难安成这个样子,而他烦恼的事,如今看来只能是那一件吧。
“安亚,我有话跟你说。”接过水,没来及喝上一口,关焦宇的耳根有些发红,急着把水杯放在桌上又差点洒了出来。
“有话你就说啊。”他这样紧张,倒是让她的心真正平静了下来,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一种自知无望后,面临死亡的宁静。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为昨夜的事而烦恼,烦恼到他在这未开窗的屋子里抽了一夜的烟,连嗓子哑了也不自觉,他一定看不到,此时他脸上的焦虑和憔悴。
“你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我也喝了一点酒,所以说,那个”紧张的话都说不清了,这样的关焦宇倒是挺好玩的。
“所以说你不是有意的,只是因为酒精所以你没办法控制自己,要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更不要怪你,你现在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那样当然是最好,但我知道自己有些过份,如果你因此而恨我之类,我也无话可说。”说到这,他更紧张了。
卓安亚笑了,是一个开怀又释然的笑容“说什么恨啊,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如果连那么小的事都要跟你斤斤计较,我心眼也太小了。”
必焦宇被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好大直视着她“小、小事?”
“不就是你发酒疯说要关我禁闭?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没有当真。”
“你指的是那件事啊!”关焦宇恍然大悟,刚要说什么时又顿了一下,有些狐疑“你只是在说那件事吗?没有别的吗?”
“别的还有什么事吗?那之后我们不就回家了,然后我因为突然觉得很累就在车上睡着了,难道说,在我睡着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事?”
“不、不,当然没有!”他忙摇手“你只是觉得累就睡着了,醒来后就是现在,其他再没别的事了。”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会梦游啊。”
她不记得,她真的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关焦欲意识到这点后,呆滞而有紧绷的脸顿时舒展了开来,暗自放心的呼出了口气。
也许是因为药的关系,让她遗忘了当时的记忆,这真是太好了,关焦宇从心底这么觉得,如果不是这样,今后他真的不知道要拿什么脸来面对她。
本来只要说是她被下了药,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解释,以后两人仍是过平常的日子,可是他无法原谅自己,怎样也不能以下药作为搪塞她的借口。
她被人下了药,可是他没有,但他的身体却真的对她产生了反应,他无法面对那样龌龊的自己,就在她睡去之后他看着她的脸解决掉生理的欲火,一整夜脑子里都是她的脸。
他简直是个禽兽,竟然对自己的名义上的养女产生了那样下流的欲念,每想到这里,他就希望时间能够倒退,他不想让目前平稳的生活产生任何的变动,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意外,然后乞求着如果没有发生过就好了。
而她真的忘记了,说明一切都还是原样,在她的心里他仍是原来的那个邋遢的大叔,她不会觉得他下流肮脏,还是会像原来那样对他发脾气、发牢骚,没有任何隔阂的对他坦诚一切,这真是太好了。
必焦宇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就是这样忽然的轻松心态,才让他忽视了卓安亚那平和的笑容下正流露出的悲伤,和她垂在身体两侧的,那两只捏得紧紧的拳头。
“只是为这点事而已吗?搞得那么煞有其事的,吓唬人啊!”她不停地笑着“我还没有睡饱,我不陪你在这发神经了。”
她跑进卧室,关上门后,身体无力的倚在门板上,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来,在地板上缩成了一团,单薄的背脊无声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