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安说着说着,内心涌起一股狗屁倒灶的哀伤感。纪氏光是门口的接待人员就有十个,而她们堂堂欢乐旅游居然只有两人,而晓晴还是她死求活求才勉强答应留下来的。
果然,男人听到“两个”的时候出现了一丝想笑的样子“简单来说,走投无路所以希望在商务平台上架?”
她对于“走投无路”这四个字有点不满“你这个人讲话怎么这么难听啊。”
“我有说错吗?”
“是没错啦”
男人露出“那不就结了”的表情。
太哀伤,太哀伤,连个跟她一样在等着招待小姐一句“皇上宣见”的死厂商都可以奚落她,她真是太不甘愿了!
“你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你家要是生意兴隆,会跑到这里来等着皇上召见?”
纪东佑楞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皇上是指他。
这家伙
他刚才绝对是神智不清楚才觉得她跟朱盛茉像。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东,一个是西,乍看之不是一条线,但却是分据两端,完全不同的类型。
“没话说了吧。”妍安显然误解了他的不反驳,拍了拍他的肩,很大方的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煎何太急?走投无路这种说法太伤人了,你应该要说,为了拓展业务所以想在商务平台上架,或者说,为了服务更广大的消费者,为了节省消费者的时间,意思虽然一样但就好听多了嘛。”
男人点点头,好整以暇的说:“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我说话的时候得顾及你的心情?”
妍安被问倒了。
对啊,他说话为什么要顾及她的心情?
说穿了,他们也不过就是在同一条走廊上,跟不同的人交代为什么今天要晚回家,要不是他突然问她名字,而她鬼使神差的回答了,他们现在应该是回到那个俨然像咖啡馆的招待室,拿着手机或者笔电打发时间。
她想了想“这是社交礼仪。”
纪东佑点点头“好答案。”
妍安笑了。
“不过。”说了这两个字之后,他诡异的扬起眉“所谓社交必须建立在平等的关系,或者差不多的能力之上,对吗?”
“理论上来说是。”
妍安忍不住想起当年。
现在的她虽然忙得跟陀螺一样又每天被钱追着跑,但是想当年,她也是过过奢华生活的人。
据她娘回忆,她小时候的衣服都是舶来品,英国制的外套,德国制的鞋子,连双婴儿袜都好几百块,对她的吃穿用度,她爹都指定要用最好的,连一张小小的婴儿床都华丽到有粉红色的纱帐。
那个年代,欢乐旅行社垄断了大半的市场+每天都是好几个团进出,生意好到银行会派行员到旅行社做存款动作,来往的政商名流也是—大堆,偌大的院子隔三差五就有聚会,热闹到不行。
但随着公司慢慢没落,那些曾经跟她爹称兄道弟的人就慢慢消失,不来访了,当然也不邀约了,沈家那恢弘的大门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门庭若市,什么又叫做门可罗雀。
轮到她扛起这间快倒的牌子时,旅行社已经经营得很艰难,有次被主管单位盯上,她去找她爹昔日的换帖好友,希望能得到一些帮助,对方只推说忙,没空,怎么样都不肯见她,可那对夫妻以前来家中作客时,一直说跟她很投缘,想收她当干女儿。
经济能力或者社会地位相差悬殊,很难成立所谓的社交活动,这点她沈妍安比谁都明白。
古人就说了,富在深山有远亲。
不过她也不会怪他们,当年她爹发达时,据说也断了不少旧时朋友,所以啦,没什么好说的。
娘亲有交代,接受事实就好,但不用因此愤愤不平。
而且,娘亲另外还交代,听到不喜欢的话,不要为了反驳而反驳,先想一想为什么不喜欢。
娘亲睿智,细想过后她就发现,其实她的不爽源自于他说的是实话,而沈家现在的状况,她是很不想听实话的——话又说回来,为何她会站在纪氏的走廊跟他“聊天”呢?
妍安深吸一口气“为了我们好,我们应该中断交谈才对。”
“不喜欢跟我说话?”
“不是不喜欢。”既然他对她不客气,她也没有必要维持礼仪的假象了“是相当不喜欢。”
“我说话一向很难听,这只是小意思。”难听一百倍的话他都说得出口“因为不需要跟你建立社交礼仪,所以自然不需要顾及你的想法,走投无路这四个字虽然令人不悦,但是面对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妍安小不爽。这男人讲话真是很糟糕,但更糟糕的是她无法反驳算了,她不打算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争论这点。
“再跟你讲下去只是浪费我的脑细胞,而我的脑细胞很珍贵,必须要留着做更重要的事情。”
“例如?”
“回到接待室养精蓄锐,祈求神灵赐福,等纪氏执行长屁事快点解决,好进去跟他洽谈业务,希望过程顺顺利利,执行长能体会到我的诚意与决心,大手一挥,赐我一张合约。”那她回去就可以抬头挺胸面对晓晴了。
“给你一个忠告,直接回家吧。”
“啊?”
“直接回家,因为你所希望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为了我们好。”男人特意重复了她刚刚说过的话“你可以回去接待室,拿起包包离开,找几个朋友出来聊天或者吃顿好吃的,安慰自己一下。”
“你干么这样诅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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