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过九弯十八拐的长廊后,柳延秀终于来到张劳口中的用膳房,经过这一段路,她算是了解古牧耘住的宅子有多奢华。
当她抵达用膳房时,这座大宅的主人己经坐在膳桌前等她了。
看见他,她的内心无预警地起了一阵涟漪。每次见到他都有不同的感受,今日也许是因为他待在自己府中,仅着一件简单的绣云长衫,长发未高束,而是用锦带束在脖子后,整个人看起来堕落而墉懒。
这么轻松自在的古牧耘,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他瞧见她来,脸上表情看似没多大变化,但眼眸浮出淡淡的笑意。
“端过来吧,让我尝尝。”他指示她身后负责捧菜的丫头,那丫头不敢稍顿,立即就将刚蒸出笼的黄鱼呈上桌。
但其实桌上己有十几道菜摆着,唯有正中央空出一个位置,似乎就是留给这道鱼的。
黄鱼上桌后他向柳延秀招招手。“肚子不饿吗?过来吧。”
她这才点点头上前,就他对面的位置要坐下,但刚要入座,眼睛余光就瞥见张劳暗示的眼神,她立即又站直身。显然坐错位子了,那要坐哪呢?
目光再次往张劳那飘去,依着他无声的指示,柳延秀坐到古牧耘左侧边的的位子上。
“用膳吧。”见她坐定后,他平声道,便开始静静的吃饭。
柳延秀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她发觉不知是用膳房太大,还是怎么着?这用膳的气氛冷清到令人不舒服,也间接影响用膳的意愿。
暗忖着,若没有她作陪,平日就他一个人,即便面对这么一大桌子的菜,还是觉得清清冷冷,就算菜是热的,但心不热,这好滋味也会变得索然无味吧。
她不自在的举筷夹了道离自己最近的菜,也没在意吃的是什么,一面嚼一面观察身边用膳的他。
而他居然只吃了她做的那道蒸黄鱼,其他的碰也没碰。
直到他将整条黄鱼吃去泰半,放下筷子,这时张劳立即送上一杯水以及手绢,要让他漱口、拭嘴。
“呃你吃饱了?”她讶然的问。
“嗯,吃饱了。”
“可是除了这道鱼,满桌子的菜你都没有碰啊,这是为什么?”她忍不住问。
他奇怪的望着她,你佛她问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这鱼不是你做的吗,我说要尝,所以尝了,这有什么问题?”
“我不是说我的鱼如何,而是其他的菜——”
“那是为你准备的,怎么,不合你胃口?”他挑眉问。
闻言,周遭的人立刻紧张起来,若贵客说一句不好吃之类的话,那表示他们的手艺不好,不是以在此任职,转眼就会要他们打包离府的。
察觉气氛突然变得紧绷,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朝他慢慢的摇首,斟酌用字。
“菜很可口,只是我好奇你为何不碰?”
说完这话,她好似听见身后有一道道长长的吐气声传出,看来在这儿当差很不容易呢!
“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你吃就好。”他淡然的说。
“你说这一桌十二道菜,都是为我一个人备的?”她颇惊讶。
古牧耘没说话,但表情充分表达出不懂她为什么会吃惊?
“我没、没什么,那就谢谢了。”人家盛情款待,她能说什么?低下头,她只好拼命的吃,毕竟这么多的佳肴只靠她一个人努力,不吃浪费。
用完膳他没有先离席,而是望着积极吃东西的她,见她再怎么大吃仍能维持好看的吃相,他的嘴角略略扬起。
静默的瞧了柳延秀一会后,他才开口“听说,你将我的人全赶出厨房了?”
正要放入口中的菜在她嘴前顿了一下。怎么他连这种小事也晓得?“我i存他们帮忙挡猫。”她慢条斯理的再将菜放入口中,外表看似沉稳,其实内心很不安,担心不知这样会不会害那些人受罚?
“我这没猫的。”他嘴边有道浅浅的笑痕。
“喔?没有吗?我不知道,我以为有。”她继续装傻。
他笑出声“下次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你可以直说,在这里你可以决定任何事。”
她愣住。下次?“你认为我还会再来第二次?”
“你不想再来吗?”
见他的笑容消逝在唇边,她的心微微紧缩,莫名感到不忍。“如果你肯再邀请我,我会来,但是别再为我一个人做这么多菜了,除非你也陪我吃才行。”
“好,下次我陪你吃。”极浅的笑纹又重新回到他脸上。
她暗讶,真不敢相信自己会因为他这笑,容忽然感到温暖起来。甩了甩头,柳延秀继续低头用餐,他则继续耐心的待着,一点也没有先行离开的打算。
既然他不介意等,那她索性吃得更自在,重点是能吃多少算多少,少浪费一分是一分——没办法,她就是这种小老百姓个性。
“这个。昨晚怎么就这样回去了?”她犹豫了一下才问出口。既然他不打算走,那就闲聊吧,不然太沉闷了。
“有了决定,自然就该走了。”
“好歹打个招呼再走。”
“我留下劳叔了不是吗?”
“他又不是你。”
“我知道了,下次离去前,一定亲自道别。”
“嗯。”“那今天这顿饭,算是交朋友?”她特别强调“朋友”两个字。
“算是吧。”他的口气重了一点。
“你怎么会我是说,为什么最后会决定放过我?”她屏住气息问。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结果却是死里逃生,弄不明白他的心意,又不能理解他是真的愿意让她高攀?不问不安心,挣扎一下她还是问了。
只是她这一开口,又让古牧耘沉默下来了。
“倘若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她忙又摇手解释,生怕因为她的逼问,让他改变主意,高塔上的门又关起。
“我说。”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但还是肯开金口,边喝着张劳端给他的温茶,一边斜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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