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进宫,身边还跟了一名两鬓发白的老嬷嬷,身后则是六名宫女。
她欠身低头,不敢直视。
皇太后要六名宫女全退下后,直视着邬诗媛“听说你得知一个极可能符合哀家想寻找的特殊命格的闺女?”
邬诗媛上前福身,长听垂敛,一派恭敬“是的,太后。”
她随即将邬曦恩的事告知,再不以为然的道:“臣妾为家中长辈鱼欲掩藏曦恩这颗明珠的行为感到羞愧不已,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太后为景王的终身有多么伤神。”
赫公公跟秦嬷嬷互看一眼,再将目光移到主子身上,太后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而伺候她超过三十年的他们,更清楚她可不是个会随便听信他人言的人。
皇太后微微一笑“你如此体恤哀家,不惜把堂妹的命格说出,总有个理由吧?”
邬诗媛也明白太后一定会间的,她知道只有说实话才能消除太后心中的疑虑“不瞒太后,世子爷心仪堂妹,虽已有多名妻妾,仍心心念念着她。”
“既有妻妾,多一名妹妹共事一夫,也不是不可能。”话说到这里,一旁的秦嬷披走上前来,咬了咬耳朵,皇太后这才明白的点点头“邬曦恩也是正妻所出,为妾自然不妥,所以”
“是的,世子爷有意以臣妾多年未生下一儿半女为由休离臣妾,太后也是女人,定能理解,然而臣妾不是自私,一来臣妾若被休离,对娘家也是丢脸的事儿,二来,太后也能了结心中事,也是两全其美了。”
这大话可真是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她分明是为自己盘算的成分居多吧!
皇太后心眼明亮“我明白了,你可以回去了。”
“太后?”她一楞,就这样?
“哀家自有定夺。”她神情冷肃。
“是。”邬诗媛带着上心志不安的心,行礼退下。
皇太后见她走了,神情丕变,她兴致勃勃的看着身旁的两位贴身奴才“你们都识得曦恩那个孩子?”
秦嬷嬷微笑点头“是,事实上城里的百姓大多识得她,允文允武,还有过人的医术,最让人谈论的不是她那张如天仙下凡的容貌,而是奉侍国公府的老太君不遗余力,不管是大房、二房、堂姊妹们,甚至是下人的大小事,能帮的她都帮,就连在外若是知悉穷人家困苦漂倒,她也会送米送粮,是个有菩萨心肠的好姑娘。”
“怎么哀家都不知道有这么好的姑娘?”她可纳闷了。
“太后,她行事极为低调,而且大多在家习医、侍奉老太君,无论是各府的邀宴或是各家小姐们的聚会,都不曾出席。”赫公公也是赞不绝口“会有那么多人识得她,其实都是私下流传的,那孩子不爱出风头。”
“如此的好姑娘,怎地还没婚配?”她是真的好奇。
“上门求亲的媒婆都快将门槛踩平了,可是老太君疼她入心,还舍不得为她婚配呢。”秦嬷嬷顿了一下,又道:“事实上,奴才也曾想过”
她看了赫公公一眼,他立即接话“是啊,一开始是曦恩姑娘年纪太小,这几年景王在西北领兵征战,这一年才又听太后想为景王讨房妻子,奴才跟秦嬷嬷才想要跟太后提,就又听到国师提到要有特别的命格才能破煞。”
皇太后明白的点点头“所以你们就没提了,但如此看来,有缘就是有缘,不过,目前要确定的就是她的命格。”
“是,奴才马上派人去查。”赫公公立即拱手退了出去。
皇太后笑容可掬的从座位上起身“太好了,今天心情真是好,哀家那个一谈起婚事眉头就要打结的皇儿,晚一会儿也能见到,但是那孩子一旦知道我又要他成家”
她脸上苦恼,但眼睛随即一亮“对了,见皇帝去。”
“是。”秦嬷嬷偷偷一笑,扶着太后往皇帝的宫殿而去。看来太后要将烫手山芋丢给皇上了。
在议事殿内,皇帝坐在龙座上,长桌上有许多奏章,另一边站有两名太监,身后还有两名宫女一上一下的执扇扇风,宫殿外,也站了一整排侍卫,看来威势十足,不过,在见到亲爱的母后大人仅带着最信任的秦嬷披来时,他暗暗的呻吟一声,知道母后又要他独自面对皇弟的怒火了。
明知如此,他还是在屏退左右后放下奏折,听母后道来寻找皇弟之妻一事有谱,再笑咪咪的交代他“这事儿,稍后见着皇儿,就请皇上跟他好好谈谈。”
“母后,你这根本是先斩后奏,皇弟就算不悦但也不致忏逆,你大可与他面对面的谈。”皇帝和颜悦色的建议,也不怎么想单独面对皇弟的怒火。
“皇儿硬邦邦的,喜怒不形干色,母后瞧了会怕。”皇太后装出一脸难过。
他无奈低头,而秦嬷嬷也已低头偷笑。最好是会怕啦,她可是看着皇太后长大的,深知她可是有熊心豹子胆。
此时,宫中内侍突然快步行来,双手一拱一揖“皇上,相爷有要事面圣,希望皇上和皇太后一同接见。”
“宣他进来吧。”皇帝只能点头。
“真是扫兴,哀家不喜欢看到他,不过”皇太后有些没好气的瞧了皇帝一眼“相爷的眼线在宫里是否愈来愈多了,连哀家跟皇帝在一起也知道?”
皇上只好无奈地苦笑“朕会努力。”
言下之意,也只有母子俩心知肚明。
七年前,皇室政变,幸赖手握兵权的景王起兵拥立,皇帝才能顺利登基继位,然而即位不久,西北边关蠢动,外族进犯中原,当景王在扦卫国士时,自认也在皇帝继位时出了大力的皇后娘家却忙着揽权。
尤其是宰相杜千德,身为皇后的亲兄长,他与皇后联手,为家人安排了不少要职,甚至在重要部门封官任职,极尽提拔之能事。
若非皇上及时发现,以废后阻止皇后再干涉朝政,重用外戚的情况可能会益发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