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第一场冬雪有关系吗?"他不懂。
"如果我在这一天离开你,你就会永远记得我了。"她哀伤地说。
他浓眉一皱,"你在胡说什么?"
"我开玩笑的,我要送你一样东西。"她回头看向站在房门口的小莫一眼。
小莫立即跑了过来,将手上的披风交龙陨伦,"这可是夫人亲自一针一线做好的。"
龙陨伦接过披风,一脸惊喜地看着妻子,小莫很识相地退下去。
"喜欢吗?其实这在前些日子就做好了,想说冬天来了再送你。"倪夏曦看着他宝贝似的抚着那件披风,心口一热,"虽然不是很漂亮,还曾被五哥不小心撞见过,笑称是乞丐服"
他深吸口气,深情地看着她。这个小傻瓜,她怎么会以为他不知道?他知道她是多么努力、拼命做着,而且,都是趁他不在家的时间。
"这件披风不管有没有下雪,我都不会穿的。"
为什么?"
"如此贵重的礼物,这辈子我只允许你为我做这么一次。"他将扳风欣上大理石桌子,"这份真心我会连同这件披风好好珍藏,谢谢你。"
倪夏曦眼眶泛红。不要谢她!她是骗子,而且,是一个要带着肚子里的宝宝躲开他的坏女人!
"我突然有点想睡,孕妇真的好麻烦啊。"怕自己在他的眼前崩溃,一她实在无法陪他到书院去,就怕撑不到那里,她已痛哭失声。
龙陨伦微微一笑,轻啄她的额头一下,一手捧起披风,一手揽着她的腰离开凉亭,回到房间,那你睡一下,我去忙。"
话才说出口,倪夏曦就突然投人他的怀里,紧抱着他。
他低头看着她笑,"舍不得我走?还是我陪你睡一会儿再走?"
她想一想,又摇摇头,放开了他,"不了,你要忙的事太多了,去吧。"
"好吧。"他转身要走。
"等等——"倪夏曦又喊住他,拿起那件披风,踞起脚尖为他披上后,替他在襟口打个结,才嫣然一笑,"我的夫君真的好英俊。"她细细打量他,要将他此刻的模样深深刻印在脑海。
‘虽然她的手工很差,但因为他长得英俊挺拔,穿起来还是很好看,深灰色也很适合他,长度刚好,他看来斯文儒雅,好迷人,"只是以后,就是别的女人以这样深爱的眼神看着他了
龙陨伦发觉她神情有异,"怎么了?"
她连忙摇头,咽下喉间的苦涩,"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救你的那一天仿佛才是昨天的事,当时,我唤你‘夫子"现在是‘夫君"再来,是唤‘孩子的爹’吧?听起来就好幸福。"
他微微一笑,黑眸里盛满了柔情,他再次将她拥人怀里,"你再说下去,我会舍不得出门的。"
她眼眶微红,勉强挤出笑容后,抬头看他,"再给我一个温柔的吻,我就放你走,不然,我要一直说下去,说到天长地久,说到你连一步都不想离开我"
"小傻瓜!他俯身,轻轻柔柔地给她一个深情的吻。"
倪夏曦强忍着不流泪,在他放开她后,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一下一个离开的人,就是她了,但在这之前,她得先写几封信。
片刻之后,倪夏曦把好几封信留在房间,其中一封最大的是给哥哥的,里面特别交代了一些事,再请哥哥将附在里面的信亲手交给龙陨伦,因为有些事,得由他决定要不要跟家中的长辈说明。
最后,她拿了整理好的小包袱,偷偷从侧门离开。小莫以为她会跟龙陨伦出门,所以还跟她请了半天假回家,冥冥之中,好像一切早有安排。
"有人出来了!是女人。"
一个低如蚊纳的声音在倪夏曦从陵亲王府的侧门出来时,随即与另一名交错而过的路人道,而该名路人立即快步往斜对角的巷道走进去。
其实,陵亲王府的四周,近日来都有不少江湖人士走动,只是他们善于乔装,所以龙家人进进出出也无人感到异状。
该名路人拐进巷子内第一间半暗的屋子,"有女人从侧门出来。"
"确定她的身份,那个哑巴到京城已经半个月,他的目标是王妃,跟好目标,不怕他不现身。"黑暗的墙影里坐着一个人,这一席话即由他说出,而他身旁还有几名手下,"去!"
"是。"
几个人分别步出屋内,有的扮成孕妇,有的装成孩子,也有卖杂货的,几个人很快地进到街道随意走着,在经过倪夏曦身旁时,孕妇故意踉跄一下,倪夏曦急忙上前扶住她,孕妇趁机就近察看她刻意以面纱遮住半张脸的脸庞,假装不小心拉掉她的面纱,"对不起。"
"没关系。"倪夏曦急着拿起面纱再遮住脸,就怕被人认出来,"你怀孕了,要小心点。"一说完话,她急急就走。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的面纱被扯落时,绝丽的容颜同样被另一个密切注意陵亲王府的人看到了,他犀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她一身,见她带了一个包袱,眼神就看着不远处的马车乘坐处——
他半眯起眼睛,比她更快地来到马车乘坐处,并从胸口掏出一大袋银两交给第一辆车的马车夫,以手势示意自己要买下马车。
车夫打开袋子后,笑得乐不可支,点点头。
于是男人坐上第一辆马车的驾车位置,再将身上的斗篷拉好,以帽子盖住头。
倪夏曦走到马车旁,向他点点头,一进入马车坐定,马车即哒哒前行,不一会儿,另一辆马车也随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