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这就是建奴,这就是我们的死敌。辽东离我们不远,辽东的今日就是我等明天。”
“大人,不能吧,老奴没有水师,打不过来吧。”余大宝憨声憨气的说道。
“岂知宁锦不是另一辽东。”赵烈问道。
众人默然。辽东几年大明有多少城池,多少兵丁,现下宁锦还余多少城池兵丁。能不能守住还真不好说。
船上除了当班的水手,全部到了甲板,众人默默看着相交而过的各个船上的难民,许多人的眼中流下泪水。
福海、福山、福门在旅顺外海下锚等待,前面有无数的船只转运,登州水师开始返航。
指挥使王佥也随着登州水师抢运,赵烈明白按惯例王佥应该驻布于此统筹诸事,但王大人肯定不具备于谦、戚继光的胆略,立于危墙之下的事这位大明三品大员是绝不肯做的,于是指挥同知赵海明赵大人及威海水师就成最佳的候补。
他不上岸,功是没有,一旦上岸输送辎重有失,大过是免不了的。威海水师在外海一是等待,二是保护,虽说建奴没有大船,不过,小船还是有的,有辽东军这个运输大队长,什么东西都不会少。所以备战还是必要的。
一连三天,前面的船都装运出发,赵烈陪同赵海明乘小船终于登上旅顺南城码头,只见码头倒还有序,一边难民排队上船,穿着破烂红袄的卫所兵维护,有拥挤着,立时棍棒伺候。另一边粮草不断运下传来,直运南城。
赵烈看看南城南城墙上忙碌的难民,兵丁。他们正忙着加高,城墙,两百年来,城池未临战火,南城南城墙只有一丈六尺高,今战火临近,紧急加高加固。
赵烈深深的望了一眼南城墙,临阵磨枪,太晚了,建奴攻城就在这几日,来不及建成了,叹息一声,随着父亲进入南门。
途中看到商铺关门,逃难的人群拥堵街道,各种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许多体力不支的难民蹒跚而行,一副末世情景。快到官署,由于兵丁增多,人流才大大减少。
赵烈细细的看了看一众大明兵丁,只见鸳鸯战袍破烂不堪,大多身形瘦弱,表情麻木,怯懦。
“父亲大人,孩儿有话要讲。”赵烈扯了扯赵海明的衣袖。
“嗯,有话快讲。”赵海明疑惑的看看赵烈。
“警,”赵烈一声喝道。
只见万基、黄汉、余大宝等伴当以赵烈为中心,向外三步,面向外警戒。
“父亲,金州一股而下。东江,登莱援兵未至,我恐旅顺步东江后尘,已到的粮秣,饷银,兵甲入建奴之手,我威海船上的辎重不应立即入库。应拖延几日。”赵烈小声嘀咕道。
“嗯,我儿言之有理。辎重,银两一许不可资敌。我自有主张。”赵海明沉吟片刻,点点头。
“行。”赵烈发号。
黄汉等几人回位护在赵烈四周,继续前行。
赵海明满意的点点头。
耿忠裕在南城官署中来回踱步,心中的惶恐怎么也压不住,金州失陷,旅顺不远矣,五六年来,耿忠裕患上了恐金症,闻金军丧胆。
今复州,金州连失之时,他也不敢临阵脱逃,尽管家族在东江颇有势力,在这时节也是被斩的命。不走,着实惶恐,金军未至,老耿觉得自己的心就快跳出来,金军至。。。。。
“大人,威海水师指挥赵大人到,”门卫亲兵跪秉。
“快,与我一起出迎。”旅顺卫与威海水师虽同在登莱帐下,不过并无瓜葛,但赵指挥官阶毕竟远在他上,不可怠慢。
赵海明没有按官场规矩先差人通秉,沟通后,再来官署,战时,一切从简,办正事要紧。
赵海明,赵烈及一众卫士等了片刻,只见几人鱼贯而出,一个中等身材的胖子前驱几步,拱手施礼,“不知同知赵大人来访,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赵海明上前虚扶一下,笑道“耿将军多礼了,今时局艰险,一切从简。”
“大人,里面歇息,请。”耿忠裕热情领路。一众人等进入官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