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郑绵真本来就打算整晚把焦点放在罗杰特身上,没想到他忙着询问服务生有关菜色的细节,她笑到嘴角发僵,再怎么说也得维持基本礼貌,这圈子不大,更何况地球又是圆的,除非她不想混下去,否则哪一天说不定还会碰上,毕竟他是财大气粗的制片啊!
“不知道赵制片想聊什么?我的见识不广,嘴巴又比较笨拙。”
“那天我说的话确实是过分了些,我不该说你”她摇摇头“那天的事,我忘记了。”伤口化脓,但是不管如何剧烈疼痛都是她自讨的,能怪谁?
“如果真的忘了,就回来上班,再当我的助理。”这是赵擎之此行真正的目的。
啥?郑绵真愕然,没料到他居然提出这种要求,下意识的回答“我不适合,你不喜欢有人对你流口水、虎视眈眈,也没有人喜欢身边带着花痴。”
果然,她是在意的。
“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会再把私人情绪带进公事,这样公私不分,不适合这份工作。”她发现自己措辞错误,马上补强借口。
“我不介意。”
“我介意。”
服务生上菜,让他们的话题中断。
等服务生离开后,罗杰特帮两人倒了白酒,笑说:“轻松一下,虽然我听不懂你们在讲什么,但是脸色很凝重,该不会是在商议等会儿要把我留在这里洗碗吧?”
紧绷的气氛顿时舒缓许多,郑绵真和他说说笑笑,好不容易才把龙虾吃完,胃开始不舒服。
“老天!绵绵,你的脸起了红疹。”罗杰特本来以为是酒气熏红的,不过这抹深红开始蔓延,从颈子来到两颊,最后出现凸状痘群。“你对甲壳类过敏吗?”龙虾是甲壳类。
“有点。”她强忍着痒,就是不伸手抓,很清楚一旦动手,不见血绝对无法停止。
“那你还吃?怎么不说?”而且她居然还吃光。赵擎之气急败坏的站起身,要服务生赶快结账。
“自以为是确实很惹人厌。”相较于他气得跳脚,郑绵真露出淡淡的笑容。
真好,这顿饭可以到此为止,她这么笑着,好累。分手的男女朋友见面是尴尬,那么像她这种暗恋,还死缠烂打过的,恐怕应该挖个洞埋起来才对。
“你”赵擎之终于明白她的用意,顿时语塞。
郑绵真出门不到四个小时,在家里翘脚敷脸的许芯怡就接到电话。
医院?她吓出一身冷汗。不是说和同事去用餐,用到进医院?那份餐点是刀枪利刃不成?
“绵真?”进入病房,她才发现不对劲。眼前回头的这名男子不就是她诅咒过上百次的混蛋?“你怎么会在这里?”
“芯怡。”虚弱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出。
许芯怡暂时不追究赵擎之为何在这里,靠近病床,才发现郑绵真整张小脸布满红疹,而且肿胀,眼睛瞇成一道小缝。
“老天!你吃到甲壳类吗?怎么过敏的这么严重?”
“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猪头了。”郑绵真还能调侃自己。
“你还笑得出来?医生怎么说?”
“医生建议她打完点滴后,再住一晚休息观察。”赵擎之插嘴。罗杰特有时差问题,他已经先让他回饭店休息。
“我要回家。”郑绵真拉着许芯怡的手,向她求救。
许芯怡拍了拍她的手背,要她安心“如果方便,我们可以谈一下吗?”
“你们要谈什么?”郑绵真露出担忧的神情。
“不会把你卖掉就是。”许芯怡笑着调侃。
也不会有人买才是重点吧!郑绵真没有说出口,只能目送他们离开病房,偏偏她身体虚软,无法下床偷听。
一关上门,许芯怡不啰嗦,开门见山的说:“请你离绵真远一点,有多远就多远。”
“为什么?”赵擎之不悦,他何时沦落到必须听别人指挥?而且“远”这个字莫名的让他反感。
“一直以来,绵真都是负责帮别人摇旗吶喊,只是站在台下加油,就可以让她拥有幸福的感觉,结果她连在爱情里也扮演这种角色,弄到后来,谁帮她加油?到头来,只有她自己。或许你觉得很得意,有女人这么死心塌地的爱你,但是你有这么让女人仰慕吗?我相信没有。绵真不一样,她是用生命在对待她的爱情,你能回报她吗?不能,所以离她远一点,同时也是对你好。我想绵真这次会过敏发作,你脱离不了关系,那么下一次会是什么?要等她赔上性命吗?”
赵擎之沉吟着,半晌才淡淡的回答“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么我先离开好了。”
爱上她?郑绵真?他从来没有想过。用生命对待爱情?这种负担太沉重,他确定自己无法做出相等的回馈,所以离她远一点才是上策。
只是,怎么步伐这么沉重?这件事对他而言,应该很容易,他本来就不喜欢花痴女,尤其是对他有明显企图心的女人更是让他厌恶,就像郑绵真。
许芯怡等他走远了,才回到病房。
郑绵真看见她进来,直挺挺的端坐着。
“不用紧张,他回去了。”
她明显的垂下肩膀,放松身体,但眼底的失落没有逃过许芯怡的利眼。
“你跟他谈什么?我刚才请他回去,他一直坚持不要。”
“我请他离你远一点,你们的生活不该再有交集,这对你或他都好。”
“喔!”郑绵真轻轻的应了一声,随即陷入沉默。
许芯怡清楚这是她必须要克服的心理障碍,时间会抚平伤痛。
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忘记经历过的事?
背后跨进落地窗的世界,纸醉金迷,流泄出来的乐声掺杂着笑语,欢乐的气氛却无法阻碍他想融入这片黑暗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