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当时,所有人都盛赞他的心胸宽大,却没人发现他内心隐藏的伤痛!”
“那又怎样?”她仍旧是怒气难平、愤恨难消“因为他的伤痛,就可以在十几年后杀掉时家所有人吗?”
“不是他杀的!”
“什么?”她惊诧道。
“应该是说不是你看见的那人杀的!”
“什么?”她完全听不懂。
空岩老人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几年前他就跟我提过,他发现他体内有另一个分身,那个分身认定你娘是他的妻子,而你则是他的女儿,即使这些都不是事实,但那个分身却是坚信不移!
“当那个分身出现时,他本身并无所觉:而那个分身所做的事,他也无从掌控,他很怕那个分身会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要我替他多加注意:如果有什么万一,他要我直接杀了他
“当时,我对他说的事,就像你现在这样,完全无法理解,所以我只当他是在胡思乱想,没有多费心依照他所说的去做万万没想到在几年后,悲剧竟然发生了!”
“那根本是他在推卸灭门之罪的说词!”她才不相信什么分身、本尊的,全都只是他无耻的在推卸罪过!
空岩老人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惨剧发生后,我去了一趟官府,利用关系看到他的尸身他并非是你爹、娘所杀,而是他自己杀死自己的。”
她错愕,用力摇头“我不信!”
“你可以不信。”他能够理解的点头,乎实说道;“但他是我徒弟,他的功夫如何我最清楚,在他身上的那道致命伤,真真确确是他自己所为。”
她的眉头深锁,咬了咬牙,还是摇头“就算那样又如何?他区区一条命哪抵得了时家上下二十几口的人命?我才不管他最后是不是良心发现,自刎谢罪,我无法原谅他就是无法原谅他!这辈子说什么都不可能原谅他!”
空岩老人还是理解的点点头“我的用意也不是要你原谅他。”
她露出不解的表情。
“我是希望你能够原谅你自己。”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像是一片空白似的。
“你爹、娘与你师父间的恩怨,在那一晚就已彻底了结了,你不必再背负任何罪恶感,我之所以向你解释这些事,是希望你能够释怀,去过你自己的人生。”
她的眉头深深纠结,她怎能就这样忘记爹、娘的血海深仇,而独自苟活?
他看出她表情所透露的意涵,叹口气“你娘其实也有发现你师父的异状,跟我谈过几次。”
“我娘?”
“没错,她一直对你师父有着一分深深的歉疚感,当她知道你师父的异状时,就打算把你托付给我;她大概也有预感,他们之间的恩怨必然会以悲剧收场!
“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所以她必定在那一晚对你交代了诸多事情,好让你能分心于其他事,不会将心思单单放在仇恨上面你娘她是用心良苦啊!”她回想起那晚娘亲对她交代的事,正如师祖所说,有些的确是多余却可让她分心的说词,比如说守护时家的传家之宝,比如说时家的重责大任
“她真正想告诉你的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为了你爹,也为了你娘,你要好好去过自己的人生。”
想起爹和娘,她的心紧紧一揪,眼眸泛出水雾。
她怎么有办法这么轻易忘记那分仇恨?她怎么有办法就这样独自存活下去?她怎么有办法啊!
“啊!你害她哭了!”
一个声音突然蹦了进来,声音刚落,钟少樊的身影也在瞬间飞身到她身边,双眼瞪着空岩老人,满脸的怪罪“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不可以害她哭吗?”
他从江南回来后没多久,就在百花楼发现空岩老人的存在!
在二哥还没对他说明状况前,他甚至还和空岩老人交过一次手
后来二哥告诉他,空岩老人必定会找个时机对花离说明时家与陆译坤间的恩怨,要他先别对花离说起任何事:他乖乖照做了,只是他左想右想,还特地去找空岩老人,千交代、万交代绝对不可把她弄哭,没想到他们没讲几句话,她竟然还是哭了
钟少樊非常熟练的抬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唉!看见她哭,他会整个人都很难受。
“你怎会在这里?”她怔愣的看着他,一时间竟忘了掉眼泪。
看见他出现:她发现自己蓦地感到一股安心,心里就这样真真切切的感到踏实了!
是啊!她还有他——她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还有他呀!
就算他是个不解风情的大笨蛋,她还是感到好安心、好安心。
他搔了搔头,老实道:“我是跟着你后头来的。”
“你不是被我打昏了吗?”
“呵呵被你打昏那么多次,总该学到一点教训了,现在只要头一晕,我就会立刻避开要害,所以刚才我没完全昏过去,只是昏了一下就醒来,然后就跟着你过来了。”
“你跟来做什么?”她忍不住气骂,昏过去的人就该好好的昏死,没事爬起来做什么?
“我担心你啊!”他满脸担忧的看着她。
她的脸一红,之前对他的怨慰与怒气,被空岩师父所说的事实给打断了,又乍见他跟着她来到时家庄,就算他还是那张呆子脸与无辜样,她却是怎么气都气不起来了。
“你放心,有我在,你不必担心以后该怎么办,我会陪在你身边,负起责任照顾你一辈子。”他拍胸脯保证,一脸很高兴的样子,说完还咧嘴笑得很乐,完全不是那种必须扛起责任的任重刻苦样,反而像是天上掉下了宝物被他接到似的。
她听着他的话,脸蛋红了一下又立即刷白,火大道:“我并不需要你负什么鬼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