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再度袭向她,她闭上眼,虽然同样感到有双大掌承接住她往下坠去的身子,只是这一次,晕眩感就这样强势且凶猛的将她拖进无边闇黑的世界,彻底将她淹没
而她这一昏迷,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啸天堡──
“三当家的──”内务总管严骆君鬼魅般的身影在钟少樊匆匆走向房间前,一把抓住主子手臂,用像是各被人揍了一拳的深邃黑眼圈瞪着这个主子,微眯的眼中满怀狐疑。
“怎么?有事吗?”钟少樊咧开一口白牙笑问。
“有事吗?”听见三当家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语气,他真的好想哭啊!想他进啸天堡做事不过短短三年,即使年纪尚轻,仍旧被赏识提拔为内务总管,除了为啸天堡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以至于熬出两轮黑眼圈的才能外,他什么没有,就是有看人的能力。
虽然还比不上二当家的眼光,但他自诩很少人有办法逃出他的侦察,到底“有没有事”他通常一眼就可以察觉出来,更不必说这个老实过头的三当家了。
但问题就在于,三当家的“有事”通常就代表着“麻烦”!
啸天堡的三个当家中,就属三当家的人最老实又亲和──既没大当家恐怖的坏脾气,又没二当家老是让人无处遁逃的精锐法眼,加上年纪与他相同,所以他一开始还以为三当家绝对是最好伺候的主子
结果三年下来,他得到了一个结论──三当家的人是真的、真的很好伺候,但他带来的麻烦也最多!
比如说,现在!
“三当家的,你不是昨夜就该赶回来了吗?怎么今天太阳都已快落山了才回到啸天堡?”他眯眼问道。
钟少樊抓了抓头“这呵呵。”
看着三当家闪亮亮的两排白牙,还“呵呵”笑了两声给他听严骆君心中的警钟大响,上下仔细察看三当家那比他还高上一个头的魁武身躯,既紧张又担忧的问:“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去帮别人打架受伤?有没有见到人被欺负,就又跟别人打架受伤?或者是帮人抢回被抢的东西,然后又跟别人打架受伤?”
三当家最常带伤回来,只因他的个性实在是太老实、又太见义勇为──依照大当家与二当家的说法是,太笨又太好管闲事!
所以明明皮厚肉粗,武功绝顶又壮得像头牛,却总是莫名其妙把自己弄得满身伤。
而且受伤就算了,他总是无法自觉到自己伤势的严重程度──有一次,他突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挺挺倒下,大家才发现他头顶肿了个拳头大的肿包;而到底肿了多少天没人知道,又没加以医治,才会引发烧热,要不是最后及时退热,三当家说不定早就烧坏脑子变成呆子虽然现在也挺呆的就是了。
所以从那件事过后,他必定会多加注意三当家的身体状况,否则就算脑袋已经高烧到会要人命的程度,三当家必定还是只会告诉你──没事,没事,只是头有点热热的而已。
“没有,没有打架。”钟少樊摇头,他昨天就只有被打而已。
没有打架?那就表示有做其它事就对了他在心中哀叹,又仔细端详了三当家半晌,确认他的确身体无恙才问:“那有没有去帮别人什么忙?”
“这呵呵。”
果然又是“呵呵”严骆君揉揉额头“说吧!三当家的,趁大当家和二当家都还不知道,你就先告诉我吧!你到底又去帮了什么人、什么忙?”
没问题,就算三当家因为心软又给了谁多少银子,或是因为仗义又跟谁结下了多少梁子,又或者是替啸天堡毁了多少笔生意,还是替啸天堡带回了多少流落无依的孤儿统统没问题,他这个内务总管解决麻烦的能力有大半都得拜三当家所赐,所以绝对没问题,只要在麻烦还未传到大当家那里,惹火了脾气暴躁的大当家之前,麻烦都还不算是麻烦!
“嗯──”钟少樊转头看向自己房间“我带了个人回来。”
“人?孤儿吗?”三当家总是不时捡回一些流落在街头的孤儿,这事不难办。
“嗯。”她的确是在昨天成了失去双亲的孤儿。
“那好办,你把人交给我,我来安排。”通常他会依照那孩子的资质与个性来安排他们的去处──或是留在啸天堡里做事,或是送去别人家当养子,再大一点的孩子也可安排他们到啸天堡在外地的各种产业工作;啸天堡经营的产业众多,要安插一个人手并不算难事。
“不行!人不能交给你。”
没料到三当家竟会一口拒绝,让他既惊讶、又不解“不行?”三当家对这种事向来很信任他的办事能力,怎么这会儿竟说不行?
钟少樊抓抓头“她人还在昏迷,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请了个大夫诊疗她的状况,大夫说她只是因为受惊过度才会暂时陷入昏迷,没什么大碍,也开了一些补药的帖子让她调养身体,但是我想,她醒来后说不定会很生气我把她给带回来,但我又必须把她带回来,不然她万一想不开,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而且把她单独留在那里也很危险,万一那些黑衣人──”
“等等、等等!”严骆君赶紧打断他的话,这个三当家还有一个很麻烦的地方,就是他说话往往没头没尾,废话又太多,让人完全搞不清楚重点。
不过他可是堂堂啸天堡的内务总管,已经被这个三当家的说话方式训练了长达三年,所以他眯细眼,抓到几个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