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桃花开了!嫩红色的朵朵桃花和绿叶红绿相间,一片春意盎然、盎然春意!
泡桐也许是嫌姐妹们桃红柳绿太斯文腼腆,太羞羞答答,像那些娇娇小姐,缺乏春日的浪漫,少了春姑娘的张狂。于是大大咧咧的追赶上来了。忽然间,院子里赫赫然、白花花一片。
泡桐不像书香门第家的娇娇小姐,它如同农村的大姑娘,大大咧咧、热情奔放,一看见花姐妹们那般清清淡淡、冷冷落落,便把淡赭色的冬装呼啦一阵全脱了去,敞开自己美丽的胸怀,咧开嘴迎向人们嚷嚷着:“泡桐花开了!泡桐花开了!”泡桐花雪白一片,令人蓦然惊喜。
窗外的泡桐花白光闪烁,从窗口望去几乎盖去了全部灰色的楼房和黑乎乎的屋瓦,占去大半边的天空:
泡桐半天白,漫漫展纷纭;
不是矫情作,全为扮靓春!
去年的天公着色更精彩,描述过这几棵泡桐。我喜欢它朴实雪白,忍不住续一篇。
宫廷官府很少泡桐,衙门别宫没有泡桐,花园豪宅不栽泡桐。泡桐是百姓的树,为百姓而来,长在百姓常去的地方,为百姓纷繁,为百姓靓丽,给百姓遮荫挡雨,给百姓美的享受。
泡桐不爱矫饰显耀,不喜欢打扮摆阔,不贪图浓妆艳抹,就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来到大家眼前。泡桐随和,不挑挑拣拣,无论怎样简陋的地方也枝繁叶茂,高高地伸向蓝天。
去年这个时候,正好一年。窗旁边的纱帘随轻风微拂,我遥望窗外的一片缤纷雪白,把食指顶住键盘,边望边想,边一下一下的往下摁,把我对泡桐花的爱和感受,把我对泡桐花的感激,变成了屏幕上的一行行又一行行。
泡桐,你好,又来啦!再次祝福你!你还是那般缤纷,还是那样亮丽、丰盈,为你的缤纷再一次敲击,把你的美丽敲入我的屏幕里。
一年过去你有衰老。老人们可不一样,一年过去脸上便要添上一年的灰褐色褶子和斑斑点点,再刻下一年里岁月流逝的新标志。
哦,你是说穿得靓丽些吗?是呀,许多老人也这样想。可是有人看不惯,他们说:“老人着花不自羞,花也羞上老人头”就有人爱多事,不乐意老人打扮,反对老人矫饰。
当然这也是个理,何苦矫饰,再漂亮的衣物也遮盖不住老态的。所以许多人说,还是任由天意、由着自然。
泡桐花呀,看见你们纷纭美丽便想起诗里的梨花,茶花,李花,玉兰花,它们也是雪白一片。许多文人墨客为她们作诗泼墨,留下了不少绝唱,如”“战退玉龙千百万,玉麟残甲满天飞”“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多美,怎么唯独没谁匀点体贴给泡桐花呢?怎么就没人为泡桐花的纷纭雪白动动笔杆也?怎么就没人把泡桐的美丽妖娆也挥洒一番呀?
莫非花树也分阶级、等级、贫富、贵贱?许多花有人伺候,为它们洒水施肥,为它们修枝除虫,还有人为牡丹浇洒猪肠汤和猪肚汤,怎么偏偏就没有人也为泡桐匀点儿体贴关心呢?
也许有人嫌它的色彩太单调,不动人。不,梅花、李花、梨花难道不也是白色?诗人画家不是也喜欢白菊花,白玫瑰,白牡丹,甚至也喜欢冰冷冰冷的雪花。
同样是雪白一片,却有许多人为它们写诗作画。诗人用“千树万树梨花开”比拟雪花,又用“阳春三月,犹有枝头千点雪”比拟梨花,多么生动美丽。然而,就没人为泡桐吟诗作画歌唱。
泡桐是平民的树,不尊贵。也许是这个原因,它才不受关爱。宫廷,官府,花园都不要它,甚至也不让它踏进公园里的草坪上。
河南兰考那位是平民书记,他喜欢上了泡桐,带领着穷哥们,在那土地上栽了一大片又一大片,用它改善水土,走出穷困。那里泡桐纷纭,也许现在已经首屈一指。
泡桐的天地在山村田野,路旁溪畔、巷口井旁,是劳人们歇脚的地方。呵,泡桐大概也是“贱民”“草根”属于芸芸众生,所以不讲究“用以慰天下之劳人,非以供天下之安享人也”
泡桐是有长处的。红花虽然美,还要绿叶衬。牡丹、玫瑰、月季都得绿叶扶衬,如果把它们的绿叶摘去,红的牡丹、黄的菊花、紫的月季能美丽吗?
泡桐没有绿叶配也同样的美丽。泡桐还不需人家伺候,老天的阳光雨露是它们的养料,落叶灰土是它们的补品。它们不需要什么人呵护,也没有什么人去呵护它,见缝插针、到处为家,哪儿都可以落地生根、栖息安身。
泡桐还有着极强的生命力。这院子的小山上有棵泡桐,年年让人切胳膊断腿,甚至拦腰斩。可它就是不气馁,像是挺着脖子在说:“砍吧,砍吧,你们再砍我也还要长。果然,寒冬一过,在人家不在意时它又迎着春风伸出了许多枝枝丫丫,春风劲吹,便又缤纷一片雪白,然后又一片碧绿。
泡桐啊,你不畏刀斫锯伐,紧紧的跟上花姐妹们让春天更加纷纭,辛苦了。我为你写上几句:
春日花开纷纭中,惊喜桐花紧跟来;
雪白一片香四溢,送来靓丽与光彩。
送香遮荫为平民,不计功劳和艰辛;
一年一度按时到,流光溢彩展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