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时就喜欢紫色,去菜园玩,就爱摘紫色的蕹菜花、喇叭花,他还喜欢一串串的紫藤萝,觉得紫色是最美丽是色彩。
他最不喜欢黄色,黄色的丝瓜花、南瓜花,黄色的月季和茶花他全不喜欢,也不喜欢白的、黄的、红的喇叭花和牵牛花。
成年后他还是喜欢紫色,收藏紫色的画片,把作品处理成紫色调,主张妻子买紫色调或者微微带紫的服饰。老年以后依然偏爱紫,文集1、2、3全是紫色封面。
最受热捧的红色他也一向不喜欢。红色虽然流行和时兴、风行又时髦,他也不喜欢,嫌它太骚扰、撩拨,太火辣辣,有一种烧炙感,太火暴和张狂,太招摇和夺人眼目。
红色太疯狂、火爆,太具有爆炸性了,似乎随时随刻都有燃烧和爆炸的可能。天空中如果夜里忽然一片燃烧般的火红便使们不安,像是要出事,或者是疾风暴雨就要来了。
红色是膨胀色,瘦的身材着红色还行,胖胖的如果突然一身红艳艳,给人的感觉是吃了许多大鱼大肉,一夜之间增肥了。
卧室如果装饰成鲜红色,睡眠肯定很难安宁,成为精神负担,也许还恶梦多,在梦中受苦受难。饭厅如果装饰成鲜红色,似乎有人在催促,要人赶紧的狼吞虎咽。苦力扛的箱子如果忽然涂成红色,他们也许会叫苦说,怎么分量重了那么许多。
画幅里的红色也不好处理,很难和谐。红色十分醒目,好抢夺观众的眼神和视线,把其它的美丽色彩全抹杀淹没了。
他的美术作品很少是红色调子的,尽量离红色远远的。即便需要红色,他也采用微带紫蓝的红,比如玫瑰红,紫红,暗红,微紫的红,决不用火辣辣的暴红,不用鲜血一般的殷红。
他在舞台美术创作中很少和红色打交道,只是把它作为“万绿丛中一点红”的陪衬,甚至仅仅是点缀而已。有过两次破格,采用了红色在舞台做大块“文章”
一次是满台一片红。那是特殊需要,为了创造一台火红热烈的气氛。这个戏无需害怕夺目,剧目的核心就是一个“夺”字,夺取政权的暴力主题,不怕红色渲染,无需躲开红色的夺目和爆炸性。
另外一次是表现疯狂的“大跃进”年代,是疯狂年代的疯狂戏剧主题:洪亮的吼声,大幅度的动作和手势,急速强烈的节奏,惊人的人物和作为,还恰恰就需要借用红色,使满台生辉,又具有疯狂和张力。仅仅这两次,出于戏的需要,他不喜欢也得为之。
他不仅仅不喜欢红色,还害怕看殷红的鲜血。街上遇交通事故路人爱挤进去看,他从来不凑热闹,一听说是交通事故,想象中似乎看见了一滩怕人的殷红,便马上走得远远的。
他不仅仅害怕鲜红的血,连带血的词句,都会感到不安和心悸:“血口喷人”“血肉模糊”“血雨腥风”“血肉横飞...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