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飞魄散

    朦胧的烟水间，一条小船泳弋在水乡的河道上，烟雾迷蒙，小船似飘浮在去雾上，两岸是我梦里常见的江南水乡的民居，似曾相识，江南水乡，这是吗？我真的到了江南水乡吗？

    盈盈一水间，小船悠然，船上立着位曳地长裙的女子，水袖轻摆，长发飘逸，裙是青色的，薄纱般的透明，发是黑色的，黑缎般的发亮，丝般的轻柔。云雾缠绕上她的膘际，水袖轻摆，摆出几朵雾的衣裳来，惊诧水乡有如此的神韵，却发现女子回眸嫣然一笑，好熟悉的面容，驻足镜前的多少个瞬间，我描过她的眉，点过她的唇，我放眼寻着那水中的镜儿，举手投足间，分明是我在舞着水袖，摆着雾的衣裳，船儿悠悠，载着曳地长裙的我，漫游在江南水乡神韵之中。

    看不清天空的颜色，分不清船儿拐过了几道弯，不远处的石阶下，是哪户人家的女人领着个小女孩儿在洗衣裳，水中捣着的分明是我的水袖摆出的雾的衣裳。小女孩儿的小手在水中招惹着来往的鱼儿，不远的距离，我看得见鱼儿扑的一口，不知啄食的是水澡还是落红，是不是我曾经寄过的那瓣鲜红的落英？而小船依然在水中漂荡着，我寻着那个收到落红的人儿。

    那是一枚秋雨中鲜红的落英，曾经落在我的脚边，很痴情的贴上我的裸露的脚骨，一贴，便把我的魂儿贴进去了。站在海的岸边，把它放在潮头上，随着浪尖寄出去，等待便在路上了，寻着魂儿飞过的路，寻到一只不知名的小船，载着我涉足梦中水乡，我便成了素衣女子，只想看看那枚落英湿在哪个人的手中了，我的魂飞了，我的魄散了。

    岸上的江南小曲我没听过，感觉是陌生的，只在心底生发出一种亲切感，很陌生的亲切感，小船也找到了方向，岸边有一戏台，台上有一个小方桌，一把扇子，一杯清茶，一个屏风，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端起那杯清茶，轻摇那把扇子，一枚和我曾经寄出的落英一模一样的花瓣就贴在那扇面上，很晶莹的，似乎还在湿着，溅出了几朵水花，没有落下来，却浮在空中，幻化成许许多多的小水珠，衬着那枚鲜红的落英，喝茶的人儿只看着那落英，却没有去喝茶，眼光迷离着，抬眼似寻着什么？前方？左边？右边？焦急中你在呼叫着什么？而小船儿，渐离了这缥缈的戏台，无需执手，泪眼已相看。

    终走不近那戏台，小船又迷失了方向，前方是雾气沉沉，渐渐地看不到小船了，只立着的青衣女子，飘散着长发，清晰地缥缈着，晃忽间，感觉身后有无数的小水珠在靠近，眨眼间便充溢整个河道，落在我的指尖上，飞在我的睫前了，挂在我的发梢了，打在我的额头上，打湿了我的水袖了，颗颗小水珠执着地围前围后，匆匆路过我的身边，茫然间一枚落英穿过一滴小水珠的浸润，飞至我的掌心，湿湿的，轻轻的，如我丢失了的魂魄，我的眼里，浸满了液体，不知是小水珠化在我的眼里，还是伤感着什么。

    小般悠悠的又现出来了，荡离着江南水乡，我寻不到的一丝水乡的神韵了，我的魂，还有那枚落英，游离在我飘逸的长发间，我还是寻不到那枚落英，却发现自己魂归大漠了，一望无际，大漠上，落日正圆！

    后记：我喜欢北方人的豪爽，却总把自己梦成一个穿着长裙的江南女子，一种灵气与豪气的结合，生发出太多的人生感慨，理想，用手触摸不到的魂魄，人生，我们在苦苦的追寻着什么？梦中的我解不开的一个结，江南水乡，为何我总是梦到你的模样？

    想飞于2004。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