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生性谨慎,总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想别人,想要让他信任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成为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事实上,这也附和当今这个社会的处事准则——虽然利益场有的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笑里藏刀的人,可是,大众处事,还是愿意抱着道德至上的准则,哪怕它仅仅只是一个幌子。
“放开他吧,一个可以为了兄弟担当责任的人,咱家相信他不会对咱家不利。”陈默示意押着关姓番子的那两名兵士,又问那番子:“你姓关?关二爷的后代,不知该怎么称呼?”
“小人关大牛。”对方说道。
两名兵士看霍东一眼,见其点头,松开关大牛,略略退后,警惕之色不减。
扫一眼关大牛胸口赭衣无法掩饰的腱子肉,陈默一笑:“还真是人如其名。二档头?”
关大牛点了点头,直率说道:“印公不用兜圈子,有什么问的尽管问……咱早就看于鹏飞那王八蛋不顺眼,这次若能侥幸回京,非找他算账不可。”
“放心,会放你每回京的。”陈默淡淡说道:“只要你告诉∟,咱家为什么要抓那个孩子。”
“厂公用的上,于鹏飞自然要巴结。”关大牛说道,天已黑尽,看不清他面色,不过声音却低沉下来:“算上这个,灵椿坊厂公外宅里怕已关了不下四十个孩子了吧?邢尚智在专门替他抓童男童女,这个不过是碰上,顺手抓的而已,咱每其实并不负责此事。”
“抓这么多孩子做什么?”陈默问道,暗暗寻思:“陈友不是说十五个么?怎么这就四十多了?是了,东厂下属遍布天下。那十五个不过是恰好被咱们知道罢了。”便即释然,心却紧紧抽了起来,接着问道:“那灵椿坊不不是顺天府所在么?他就不怕传出风声去?”
关大牛呵的一笑,语似讥讽:“有何怕的,那顺天府尹褚学斌与司房邢尚智相交莫逆,正是厂公亲信。四十多个孩子当中,起码半数是他弄来的。”
如果武事上边张鲸倚重于鹏飞的话,文事最重司房邢尚智,二人同为其臂膀,不分轩轾,而邢尚智略重于鹏飞。
陈默穿越时间尚短,对邢尚智知之甚祥,却是头一次听说顺天府尹褚学斌与张鲸的关系竟然如此密切,不禁又惊又怒。愤而骂道:“无耻小人,为了头顶乌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恨处尤甚张鲸者也,”恍然醒悟下意识吊了句书袋,冷笑一声,问关大牛:“你还没说他每抓这些孩子做什么呢?”
“还能做什么,为了下边那话儿呗……”关大牛不屑说道。突然想起陈默的身份,急忙将后边难听的话咽了回去。不敢再说。
陈默并未留意他的异样,语气森然阴沉:“可是那食人脑髓的古方?”
黑暗中,关大牛连连点头,怕陈默看不到,又道:“正是,不过。听于鹏飞说,那方子上本来只说吃男孩儿脑髓可阳0具再生,效用不大,经高人改进,加入幼女脑髓。隔日分食,连吃百日,枯木逢春,返老还童……”
“真有此奇效?”陈默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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