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慈连连点头,红着眼眶说道:“老爷没猜错,正与拙荆有关。拙荆韩氏,本是昌平书香门第,家道中落,下嫁小人为妻,知书达理,貌美如花,难得温良贤惠,孝敬公婆,四邻交相赞誉。只因小人世代行医,经常进山采药,那次进山三日,居然让那王正业觑着了空子,不但非礼了拙荆,事情败露之后,反诬拙荆勾引于他,把拙荆,把拙荆……呜呜……”
说到此处,他再也无法控制,大大的男人,伏地恸哭,几近失声,可谓伤心无奈到了极处。
陈默用力攥紧拳头,同情的望着赵慈,脑海闪现一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彩玉的眼圈儿也红了,虽知道赵慈的妻子已死,仍旧忍不住好奇,问道:“别哭,有他给你做主,快告诉咱每,那王正业把你妻子怎么了?”
陈默幽幽一叹,说道:“还能怎么了?定是浸了猪笼……咱记得王嫂曾说过,她那大伯觊觎她的美色,咱便问她,为何不跟族长里长说,她说说也没用,里长族长是一人,一丘之貉,说王正业倒是偷人被抓住过,反咬一口,说那女子勾引他,结果那女的被≌↓,浸了猪笼……想不到,居然是赵兄的妻子。”
浸猪笼是民间处置不守妇道女子所施用的私刑,朝廷虽无明文规定,彩玉却绝不陌生,想象活生生的女子被塞在竹笼子里,压上石块儿,抛入水中,登时不寒而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爷说的是,王家嫂子所言,可不就是小人那可怜的妻子嘛,呜呜……”
“你去采药,令尊和令堂呢?”听赵慈话里有“孝敬公婆”的话,见其平静了一些,陈默问道。
赵慈直起身,擤了擤鼻涕,抹把眼泪,说道:“不瞒老爷,祖上世代行医,家严(父亲)更是曾经受过神医李东壁先生指点,四乡八邻很有些名望,若在人世,那王正业绝不敢胡来,可惜两年前家慈(母亲)病重,药石无效,撒手人寰,家严内心不安,深感愧疚,居然一根绳子,也随家慈去了……”
“令堂真有福气!”彩玉说道,瞥陈默一眼,话语间隐有艳羡之意。
陈默并未留意彩玉,想起赵慈还跪在地上,急忙将其搀起来,拍拍肩膀以示安慰,同时问道:“李东壁先生?可是那自号濒湖的神医李时珍李先生么?”
“正是他老人家,为重写一部本草,多年前曾经来过此处,且在家中盘桓过些日子……可惜他老人家行踪不定,这么多年,也不知重编本草的事情进行的如何了?”
陈默暗想:“史载李时珍死于万历二十一年,若是能见他一面就好了,如今老子这喉结越来越明显,小胡子开始冒头,人家是神医,保不准有良药也说不定……”
“陈默,你咋不说话了?这位赵,赵先生如此可怜,你就不能帮他出口恶气么?还有,你看咱被那王正业打的,你这做……做哥哥的,就眼睁睁看着妹妹受此欺负?”
思绪被彩玉打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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