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琪昨夜睡在张府,半夜才听张鲸回来,天刚亮便又兴冲冲的出了门,寻思着今日养心殿审理陈默的案子,不禁暗暗忧心,沐浴焚香,观音像前默默祷告了近半个时辰,这才起身,换了衣服出府,去慈庆宫寻李太后。
到了慈庆宫她却扑了个空,听宫娥说,李太后跟华富贵春桃等人都去了养心殿,忙蹙身出殿,又往养心殿赶。
刚进养心门,思琪老远就看到张鲸站在覆仁斋正门廊子里,对面站着孙秀,正说着什么,旁边却无旁人,不由好奇,趋步上前,不等走近,就见孙秀纳头跪倒在张鲸面前,隐隐传来一句:“……自今日始,奴才鞍前马后,一切以厂公马首是瞻……”愈加奇怪,寻思道:“这孙秀好歹也是司礼监秉笔,一衙掌印,即使张鲸如今权重,也从无自称‘奴才’的例,今日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思琪在这边嘀咕,那边张鲸已经瞧见了她,神色愈加傲然,淡然吩咐垂头丧气的孙秀起身,迈步走下廊子,迎着思琪上前:“琪儿,你咋来了?”
一蹙眉头,思琪面如寒霜,不答反问:“太后娘娘呢?”
√, “正殿陪皇爷说话呢,”孙秀插口,躬身冲思琪行礼,正要说些讨好的话,抬头见思琪已翩然而去,不禁暗恼,瞥了眼脸色铁青的张鲸,说道:“怎么能这样?恕奴才说句不中听的,厂公莫非真就一直这么由着嫂夫人……”
“哼——”张鲸鼻孔发出声音,打断了孙秀,眯眼说道:“不要妄图挑衅咱家,别忘了,冯茂祥如今在谁手里……”
孙秀悚然而惊,低下了脑袋:“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替厂公打抱不平。”
“说到这里,咱家倒要好好谢谢你,走吧,申阁老快到了,咱家倒要看看,这一回,谁还能救的了陈默?”
“厂公放心,奴才找的那些人绝对可靠……”孙秀哈腰跟在张鲸身后向正殿行去,嘴里也不闲着:“除非皇爷一意孤行,不然的话,这次陈默必死无疑。”
张鲸不置可否,眼见正殿门口思琪正跟春桃说话,不禁攥紧了拳头。
陈默是被骆思恭亲自从刑部大牢接进皇城的,同行的还有刑部尚书潘季驯,以及一整班大汉将军——赵振宇那班大汉将军参与了灯市杀人一案,张鲸虽然吩咐不许难为赵振宇,不过,陈默都被关着,他们自然也不例外,被关在东厂诏狱。
这班大汉将军也是熟人儿,为首锦衣卫指挥佥事,便是那晚执行廷杖之人,陈默刚知道他的名字,朱轶修,也是名门之后,成国公朱希忠最小的儿子,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朱希孝的亲侄子,论家世,比着赵振宇强着不是一点半点。
其实大汉将军是天子亲军,能够当选的,家世就没有差到哪里去的,这点并不奇怪。
骆思恭只奇怪朱轶修他们对待陈默的态度。要知道这些人平日里总是一副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架势,后宫一般的宦官还真不放在他们眼里,偏偏对待陈默却十分殷切,恭恭敬敬不说,知道他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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