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若不是万岁爷突然出现,奴才早就被那些混账们弄没了小命,当时奴才便发誓,要效忠万岁爷一辈子。”说起这些时,陈默忍不住有些伤感。
造化弄人,谁也想不到,一段十分难得的君臣知遇居然会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就连怒火中烧的朱翊钧,听到这里,都不禁有些感慨。
但这并非陈默的本意,他收拾情绪,继续说道:“万岁爷可还记得当时您盛怒之下,让人去叫冯保,却被奴才阻止的事情么?奴才哪里是不想深究,实在是担心大晚上的万岁爷身处东厂,冯保铤而走险啊。”说着一顿,他换了口气,也不管朱翊钧的反应,继续说道:
“后来事实证明奴才多心了,冯保也到了,却未做出奴才担心的事情……那可是他的大本营,多好的机会啊,若他真的想造反谋逆,怎么会错过呢?”
朱翊钧这才听出陈默的弦外之音,冷笑一声:“你说他为什么会放过?朕来告诉你,因为事发突然,他根本就没有准备,若真的让他做好了准备,他绝不会对朕心慈手软。”
陈默瞧朱翊钧一眼,见其怒火根本不加掩饰,关』,键时刻,他居然噗嗤笑出了声。
“为何发笑?”朱翊钧被陈默笑糊涂了。
你刚才都暴怒成那样了,啰哩啰嗦一大堆,冯保在你面前你恨不得咬死他,老子居然还妄图告诉你冯保造反也是逼不得已,老子是吃错药了吧?
陈默是被自己的愚蠢逗笑了,可这能告诉朱翊钧么?
“奴才是在笑自己,万岁爷都抓住冯保谋逆的证据了,奴才居然还在这里替他说话。”答案是肯定的,对待朱翊钧,陈默一直不循常理。
“这么说,你是答应去处死冯保了?”朱翊钧的怒火终于小了一些。
其实男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类似于男女之间的感情,付出多的一方,一旦得不到与付出成正比的回报,便会不甘心,朱翊钧对陈默就是如此。因为他自认为对陈默太好,所以陈默就不能背叛他,所以他就希望用事实来证明。这是他非但不杀陈默,还要给陈默一次机会的根本原因。
陈默自然猜不透朱翊钧的心理,再说,就算他真的能猜透,这种掉脑袋的事情上,谁也不敢保证朱翊钧会不会失望至极,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好,既然朕留不住你的心,那朕就毁了你。
此情此刻,陈默根本就没有任何依仗,更无任何定能安全度过的把握,所行所说,不过是遵循自己的良心罢了。
他摇了摇头,诚恳的望着朱翊钧的眼睛:“万岁,冯保不能杀,即使要杀,也不应该在此刻。”
朱翊钧无语,左右巡视,发现旁边炕桌上摆着茶盏,抓起来狠狠砸向陈默。
这次陈默留了神,一侧脑袋躲了过去,却未退缩,挺直了身子说道:“万岁息怒,听奴才说,杀了冯保,必陷万岁,先皇,乃至两宫太后于不利的境地……您想啊,冯保的权利是谁给的?是隆庆皇爷,是两宫太后,是万岁爷……他的罪状最大就是谋逆,其它虽也罪大恶极,却不及于死,偏偏那谋逆之事,却根本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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