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赶紧瞧瞧去!”朱翊鏐打断冯保,返身上轿,动作之快,仿佛恨不得肋生双翼。
“老祖宗,不是要去文渊阁么……?”冯保旁边靠上一人,正是那天给陈默送腰牌的李亮。
“不去了,先回府……你去东华门借一匹马,快快回府,让邱得用赶紧准备一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把事情给办了!”冯保眯了眯眼,双目中突然爆起一抹寒光。
李亮双腿一软,连忙低头:“是!”快步向不远处的东华门跑去。
冯保的神色恢复了正常,施施然的坐上凳杌,冲朱翊鏐的轿夫摆摆手,吩咐抬凳杌的:“走吧,回府!”
“顺其自然,静观其变,”嘴里默念着这八个字,陈矩终于回到了高府,还没进自己的小院儿,就闻到一股药香,不禁大奇,加快了脚步。
“奴婢思琪,见过先生!”
“怎么是你?你怎么……?”高府不是没有来过女人,事实上,高忠的老婆在世时,府里是有几个伺候丫头的,等她过世之后,那几个丫头才被遣散。不过,乍然看到慈庆宫的思琪,仍旧让陈矩大吃了一惊。
“陈默受了伤,奴婢奉太后懿旨,过来伺候!”思琪不紧不慢的说道,面罩寒霜,并不因为陈矩是她的老师就有所改变。
这话让陈矩愈发吃惊,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问道:“受伤?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呢?就算受伤,太后又怎么会……?”
“此事太过复杂,抽空还是让陈默讲给先生听吧!”思琪淡然说道,瞥眼陈默住处门口几块青砖支着的药罐,见下边木炭仍旧燃着,方才转回头:“那是陈友开的药……今晚奴婢准备睡陈友那张床,麻烦先生再给陈友找个地方吧?”
“好的!”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惊讶,陈矩终于定下神来:“少言呢?”
“他失血过多,奴婢给他熬了红糖水,又吃了点东西,睡着了……先生,”思琪咬了咬嘴唇,略顿一下:“先生有话,还是等他醒了之后再问吧!”
这丫头平日里尊师重道,面虽冷漠,那是天性使然,人却十分贤淑,怎么今日胆子这么大了?陈矩有些奇怪,脑子一转,已然略有所得,暗羡陈默好运气,微微点头说道:“无妨无妨,姑娘自忙着,等会咱家让陈友把床给姑娘收拾出来……既然姑娘奉了太后懿旨,明日内书堂也不必去了,好生,好生伺候陈默就是!”
“谢先生!”思琪蹲身微福,面色隐现一抹红晕,却飞快逝去,起身时,已然恢复如常。
陈默睡的香甜,一直没醒。思琪开头还热了两回药,到后来干脆将药汤倒进一只瓷瓶,将屋里的火盆用灰盖上,将瓷瓶稳在旁边温着。自己随意的用了些陈友送过来的晚饭,坐在陈默的床头椅子上看旁边书桌上摆着的书。
“咦?他这里怎么也有?”翻到《论语》时,书里突然飘落一张白纸,上边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数字,正是陈默从赵鹏程那里偷记下来,抽空写在纸上的那些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