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夏天,从吉林培训回来
我在北京停留,去科大寻找
多年没有音信的大学同学
在科大空荡的林子里,人很少
鸟可能比平时多了许多,而树叶
正是茂盛的时候。这是假期的时光
宁静和安闲布满了校园
在树荫的实验室里,我找到了他
惊喜擦亮了阴暗的走廊,实验室的器皿
就此被打入冷宫。我也从化工部的招待所
干脆搬到了他的集体宿舍
从北大来的棋友,象一个嗅觉灵敏的
侦察兵,凌晨三点向我们叫阵
清华的诗人坐在下铺,让我给他修改
他准备送给一个女生的孤独的牛仔包
不眠的夜晚,酣睡的白天
在凌乱不堪的宿舍里,我的笔掉了
连同我的心,再也找不到北
快乐,就象开爆的北冰洋汽水
时光悠悠,如煤气灶上的锅里
从胖头鱼的嘴里上冒的蒸汽
我离开北京后,不久他也离开了
他去了江南,又从江南回来
十年以后又去了美国。在时光里
他的双腿就象在水里悬空的萍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