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穿着的是袁峻的衣服,准确来说,是袁峻放在更衣柜里的运动服,这套衣服是他们中午打球的时候才会穿的。可见,熊雄自己的衣服应该已经被树枝什么的划破了,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嘱咐施柔拿熊雄的衣服去采证的。因为在这个时候,连顾涵浩也开始怀疑有熊雄就是凶手这个可能性了,他怀疑熊雄的衣服上可能会留有什么证据。
熊雄颤抖着嘴唇,想要开口回答,却没发出声音。
袁峻在一旁用极为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顾涵浩和凌澜,“顾队,那个,刚刚熊雄说,他目击到的情景,也和上次是一样的。”
凌澜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仍旧一副平静的模样。顾涵浩则是在袁峻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惊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什么什么?什么一样?杀人手法一样?还是……”
袁峻看得出顾涵浩已经猜出了下文,于是点头承认,“没错,不但手法一样,过程一样。连被害人,凶手,也都和上次是一样的!”
凌澜这才回过味来,忍不住冷笑一声,“难道他的意思是说,他再次看见了那个男人杀了那个女人,然后又自杀?这对男女分别死掉了两次?”
凌澜话音刚落,熊雄就大幅度地颤抖,导致手中茶杯里的热茶溢了出来,洒在他的手上。和腿上。凌澜没想到熊雄有如此反应,但是看那茶水的热度,她都替熊雄疼。可是更奇怪的是。被烫到的熊雄倒是没什么反应,他把全部的警力都集中到了刚刚目睹的可怕一幕上,连痛觉都因此受阻。
顾涵浩平静下来,尽量温柔亲切,而且十分尊重信任熊雄的样子。他问道,“熊雄,别怕,一切都过去了。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看见了和上次那两人相似的人吗?”
“不是相似,就是他们!”熊雄居然流下了眼泪。他便抽泣边说,“如果这不是恶作剧是什么?同样的人怎么可能死两次?一定是有人在对我恶作剧!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那个人,抓他!”
凌澜思索了几秒钟,打破沉默,“如果你知道这是恶作剧,为什么不当场抓住那两个人?”
熊雄看向凌澜。仿佛凌澜问的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当时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什么想法都没有,现在冷静下来我才恢复了正常。如果你也经历过你就会知道,当你目睹最恐怖的一幕的时候,你的脑子里是空白的,本能地只会想逃!”
顾涵浩皱眉,他很不满意熊雄拿凌澜打比方,“熊雄,你今晚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会让袁峻送你回家再陪你一晚。明天一早,你来我们这里,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身体检查?”熊雄本能地抵触,“为什么要给我做身体检查?”
“你在逃跑过程中受了伤,虽然是皮外伤,我们的法医也给你做了应急的处理。可是作为证人,你的伤势和身体状况我们是要留档的,这只是走程序,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熊雄慢慢舒缓了表情,显然是相信了顾涵浩的话,他顺从地点点头。
顾涵浩感觉到眼下的情势是多说无益,和这个熊雄,根本没什么好说的。他打算明天先给熊雄做个身体和心理检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像凌澜所说的,当然不是说他有什么多重人格,而是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类的疾病,如果他身体正常,那么就要考虑恶作剧的可能性,从熊雄的人际关系着手调查。
送走了袁峻和熊雄,凌澜颇为得意地走到顾涵浩身边,“怎么,你现在也开始考虑多重人格的可能性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提出给他检查身体?”
顾涵浩现在再看向凌澜,这才想起了刚刚电影院里自己的举动,目光闪烁着别过头,一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一边强调着,“是是是,我就是因为你的提醒才想到给他检查身体的。”
回家的路上,凌澜少言寡语,顾涵浩一看便知道她在思考着什么问题。想到她可能是对案情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便带着期望问,“对于熊雄的供词,你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吗?”
凌澜低头狡黠地一笑,“别说,我还真就在想这个问题,结果呢,真的被我想到了一种合理的解释,不但能解释为什么人能死两次,还能解释两滩血迹。”
顾涵浩一看凌澜那熟悉的狡黠笑容就已经明白,凌澜所谓的合理解释,一定很不合理。“愿闻其详。”
凌澜缓缓转过身子,幽幽地说道,“明天检查身体的时候重点检查他的眼睛,我怀疑,他有阴阳眼,能看到死去的鬼魂!他所看见的,是那对死去的男女鬼魂不停重演他们死去的惨状!”
顾涵浩哭笑不得,“那么血迹怎么解释?”
“那是那对冤死男女留下的证据,他们想让唯一能看到他们的熊雄去找警察为他们伸冤!他们当年是枉死的!”
漆黑的夜里,凌澜故作飘渺虚幻的声音真的有几分像是电影中女鬼的声音。可是在顾涵浩看来,凌澜还是可爱的,甚至连装腔作势装鬼的声音都很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