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才发现,唯有她才是特别。
“想好要说什么了?”他戏谑催促,带了点坏心眼。
“咦?”米珈乐不知所措,因为他停顿太久,所以她以为话题已经中断了。
“因为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他懒懒托腮,执意问。
“因为我想认识你。”
“为什么?”
“需、需要原因吗?”
“不需要?”
“呃,我、我”
天性里的恶劣因子,因为她的手足无措而感到愉悦,直到她的脸羞红得像颗诱人的苹果,那双清灵的水眸也闪动着着急窘迫的泪光,他才开口。
“我是该隐.弥赛亚,你可以叫我该隐,或者和别人一样叫我男爵,但你也可以叫我凌希。”
话才出口,该隐便对自己的友善皱眉,可见她抿着唇,笑得好甜好甜,像是正欲盛开的花朵,心头的疑惑很快就消失无踪。
“凌希?”
“那是我的中文名字。”
“原来你有中文名字。”她笑得雀跃,彷佛得到一个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她当然知道他的全名,但是报章杂志上并没有提及他的中文名字,如今他亲口告诉她,是不是代表他对她其实是有好感的?
“我在台湾,有个中文名字总是方便。”他直瞅着她的笑靥,心里有抹怪异悸动不断干扰,让他顿了下,随即又撇唇笑得戏谑。“但是,基本上不会有人这样叫我。”
那是一个没有经过族人认同的名字,一个随心所欲取的名字罢了。
“那么,是不是只有我可以这样叫你?”她一脸期待。
她是不是真的听不出他的嘲讽?“随便你。”
“那么,凌希,是凌厉的凌,希望的希?”
显然,她完全听不出他的暗示,相反的,还因为获得一个独一无二的称呼而开心得快要飞上天。
“嗯。”“你取的?”
“嗯。”“好名字呢。”她笑眯眼。
“是吗?”他的态度有些敷衍。
“嗯哼,凌驾在希望之上,你想那会是什么?”
“什么?”他开始后悔留下她,开始厌烦人类的聒噪了。
“那就是奇迹啊。”
“请问你是怎么计算出来的?”听起来还真像某种化学公式。
“希望是心愿,能够完成心愿,等于是努力加上运气,有时再努力没运气也没用,有时运气再好不努力也没辙,而可以凌驾在希望之上,不就代表实现了愿望?努力加上运气,不就等于奇迹?”她完全没听出他话中讽意,迳自解释。“所以,凌希是个好名字,对吧?”
沉默了好半晌,他才垂眼,低低笑开。
有意思,确实是个有意思的女孩。
“那么,从今以后,我就叫你凌希了!”
“随你开心吧。”
看着她喜孜孜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也莫名感到心情大好。
从此以后,米珈乐成为凌希的朋友,甚至特地要管家帝力斯在蔷薇丛里弄了个小门,方便她出入。
这么做,只是因为他觉得有趣,很喜欢她一对上他就变得结巴,表情羞怯的模样。
“男爵,要是蔷薇园太碍眼的话,直接打穿你就可以随时看见米家小姐了。”在他身后懒懒开口的是帝力斯。
凌希头也没回。“帝力斯,你是太闲了?”
“不,只是好奇没有杂质灵魂的人类。”帝力斯穿着笔挺的三件式西装,金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在酷暑的天候里,脸上不见半点汗水。“男爵,你想,这样的人类要是哪天染上黑暗,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天晓得,我压根没见过。”
“难道男爵从没想过将她染黑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闻言,凌希缓缓抬眼,深海般平静的目光投向帝力斯。“怎么,很久没见我发火,很想念吗?”
“哇,听起来就像是在扞卫所爱。”他表情夸张地低喊。
凌希没力地收回目光,懒得理他。
“少游,男爵没反驳耶,原来男爵有恋童癖啊。”走向门口,帝力斯低声在主子的随侍李少游耳边喃着,音量却很大。
凌希懒懒睇去。
“我说错了吗?我前几天整理行李时,看见一双红白相间,带着雪花图腾的小小棉手套,残留在那上头的气息,分明就是米家小姐的。”帝力斯当没发现那道视线,迳自问下去。“少游,你不是跟我说,好几年前男爵难得的收下一个小女孩塞给他的棉手套?”
李少游抽紧刚毅的脸部线条,抿唇瞪他。
凌希微扬起眉,总算搞清楚事情原由,却也没打算解释。
扞卫所爱?他哼了声,暗笑帝力斯脑袋不够清楚。
挂在他心上的,是米珈乐与众不同的灵魂,还有她手心里的暖度,只是如此而已。
因为他深处黑暗,对于纯白总是好奇;因为他总是冰凉,才会对热度多了些许反应罢了。
此刻,隔壁的米家正好有人上门拜访,他使了个眼色,跟在他身边多年的李少游随即聪明地绕过蔷薇园,前往米家。
按下门铃,门开的瞬间,李少游随即冷声道:“打扰了,我家主子希望米小姐可以到隔壁作客。”
“欸?”
“凌希找我?”米珈乐听见声响,随即从里头跑出来,挽着开门的母亲撒娇。“妈,我可以到隔壁去吗?”
米母有些为难,然而瞥见身后丈夫的眼色,随即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