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穿的礼服,有哪一套不露的?”何心心扬声问。
“是都有露啦,可是没有一套像这件这样,前后都露呀。”结婚的礼服低胸是免不了的,但背部也没全露。还有,至少结婚礼服都是长到拖了地的裙摆,不像身上这套服装,肩、胸、背、腿,全都要被看光。
再说,系在颈背上的绑带让她觉得自己像是穿了件性感睡衣
“哎呀,就是要‘露’,才迷人呀!你看外面那些已经上场的,哪一个身上的服装不露的?露,是一种性感的象征,但不能露到没有想像空间。像你身上这件,该遮的都有遮到,这种露法才最诱人。”向来就前卫的何心心,阐述着她的设计理念。“好了啦,就要到你上场了,就当帮我一回嘛。”
陈可航莫可奈何,最后也只能在音乐声和主持人的介绍中,硬着头皮上场,献出处女秀。
她扬起唇角,撑着笑容,在舞台上绕了两圈后,走下舞台。她沿着中间走道或走或短暂停留,摆弄着临时恶补的姿态,好展现身上这套服装的特色。
随着灯光转换,她侧过面容,对另一边的观众露出笑容,视线移转间,在后头站立围观的人群中,她瞧见了一抹白色身影。
那白色身影也正瞧着她,一双黑眸透着赞赏,毫不掩饰情绪地看着她。
黎础渊庆幸自己赶上了这场发表会。医院临时送来一个产妇,需要紧急剖腹生产,打乱了他原来的计划,所幸,母子均安,手术也顺利,他才又匆匆地从医院赶来这里。
他连手术衣都没时间换下,直接套上白色医师袍就赶了过来,一路上还惹来不少注目。他头一回如此重视一个约定,即使那日对她说会来看发表会时的语气,并非很笃定,但他想着,既然出口了,为了表现他的诚意,他也该过来看一下。
跋得很值得啊,当她一出现在舞台上时,那带着羞怯的笑容,轻易就夺走他的目光。比起先前出场的几个模特儿,她不是最美丽的,却有着最纯挚的笑容,应该说,她的笑容不够专业,却也意外造成了另一种平易近人的可爱感,像邻家小妹妹那般的气质。
陈可航很意外会在人群中看见他,他是说过会来看看,但当时他的语气像随意提起,她也没将他的话放心上,毕竟他没必要过来看这场发表会。也许是因为不曾期待他的到来,所以见到他的面庞时,她竟是感动不已。
多看了他一眼,她才转过身躯,朝舞台走去。明知不能将目光特别停留在哪一张面孔上,但重新走上舞台的她,仍是不自觉地,把目光移到他面庞上。
她想起前天他在他办公室说的话--反正都结婚了,不如就一直走下去。
她一直困扰着,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说?算是一种承诺吗?然而,他为什么要许下承诺?他曾说过不会爱上她,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告诉她不如就一直走下去?
她反覆思索着这个问题,却想不出个答案来,他的心思她根本猜不透。但现在他出现在这场发表会上,她是不是能偷偷想着,他对她真是日久生情了?
看着他,想着这些事,她忘了自己还在舞台上,直到身旁的模特儿搭了下她的肩,看似摆弄动作,其实是在暗示她该下场时,她才匆匆回过神。
她在不好意思的困窘情绪下,竟又忘了该有的走路姿态,跑着退到后头的休息室。
随即而来的,是舞台底下传来的笑声。
黎础渊看着那个用跑步退场的身影,也跟着发了笑。
多么害羞又直接可爱的小女人,可是他从来都没好好爱惜过的妻子。
他该怎么弥补自己对她的冷落?
“可航可航!”后台休息室,何心心嚷叫着。
“唔。”正低头卸妆的陈可航低应了声。
“可航可航!”何心心又叫。
“我在听啊。”缓缓拿下假睫毛,再用卸妆油轻轻抹在眼睛周围,她看见自己的双眼黑了好大一。
“可航可航可航!”何心心叫得急了。
“心心,我有在听啊,你--”她一面拿起面纸擦掉脸上的五颜六色,一面回过头,在看见何心心身旁的男人时,她楞住了,一张小嘴张着。
黎础渊看向那张彩妆拭了一半的脸蛋,走了过去。
陈可航只是一直盯着他的身影,直到他站到她身前。
他双手搭上她**的秀肩,低首询问:“好了吗?”
“咦?”她回过神,纳闷地看着他。
“我来接你。”他看着她嘴唇上的口红被她用卸妆乳抹开,在唇周围晕开一红,小嘴成了好笑的香肠嘴。
他突来的温柔让她有些羞窘,特别是瞄到好友投来的暧昧眼神时,她一张褪去腮红的脸蛋竟又红了。
“我、我妆还没卸好,衣服也还没换”她瞅了他一眼,拿着面纸的手继续擦去被卸妆乳融掉的彩妆。
“衣服不用换了啦。”何心心拿看她原来的衣物,塞进一个提袋,然后走了过来,她把那袋衣物塞给黎础渊后,抽了几张面纸帮忙擦着她脸上的残妆。
“赶快赶快,老公来接,不要让他久等。”虽不满意先前黎础渊对待可航的态度,但见他出现,她惊讶之余也替好友感到欣慰。
“好了好了,都擦干净了。”她像赶什么似的,拿了件披肩披在好友**的肩上,又拉着她起身,把她推进黎础渊的怀里。“剩下的我来收就好,你快跟老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