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完出锅缩水了一大圈,按照这个成本,哪怕把价格提高到四毛钱一份,也就能给两三块红烧肉,这都不够塞牙缝的,谁愿意来买”
“倘若份量要让顾客满意,定价要在一两块,我们才会有利润空间花得起这个钱的,都上饭店去了,恐怕没几个会光顾小摊位。”
苗红旗闻言,颇为关切的问裴景书,“那你说的这个卤肉饭,定价三四毛一份能有赚头吗”
“有的,卤肉可以切小块,看起来份量多,浇上汤汁就更好下饭了,而且炖肉的时候,还可以把鹌鹑蛋或者鸡蛋放进去一起炖,吸饱料汁的鸡蛋也很好吃,对了,再把炖好的鸡蛋对半切开,和卤肉一起盖在米饭上,看起来满满一大盒的卤肉饭,岂不是物超所值”
别说顾客心动,连她自己都想买了。
她一边吸着口水,一边绘声绘色给大家介绍这个卤肉有多美味,听得相比之下不那么重口腹之欲的裴平洲,都忍不住就着软烂入口的红烧肉扒了两大口饭,才抬头好笑的问她,“你也没吃过,怎么就确定这个卤肉炖鸡蛋一定很好吃”
裴景书眨了眨眼睛,没有半点将要掉马的恐慌,她脸不红心不跳,“我能想象到它们的味道,大哥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裴平洲一听,果然无话可说,并朝小妹竖了个大拇指,“我信,你在这方面可是专家了。”
裴家吃货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何止裴平洲,周围的亲朋好友都对她深信不疑。
以前还没恢复记忆,裴景书就展现出了嘴挑的一面,逢年过节走亲戚,别的小朋友只要有肉吃就心满意足,哪怕水煮肉蘸酱油,他们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只有她是不一样的烟火,亲戚家饭菜不够美味,纵使上一桌子大鱼大肉,她也要戴上痛苦面具。
她这毛病一度让父母无可奈何,不过十几年来,人设是立得足足的了,现在她一说吃的,所有人都本能的相信几分。
裴景书也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卤肉饭得到了公认吃货的倾情代言,她还说得这样有理有据,大家更是信服,最后,裴安和看似温和实则霸道的拍板,“行,那就听小妹的,明天再增加一项卤肉饭。”
“那我们是中午卖卤肉饭,还是晚上去卖”裴景书正沉浸在发财喜悦中,失去了这几天才建立起来的警惕性,还觉得自己得到了合作伙伴超多的尊重,骄傲的抬高下巴,指点江山,“我建议晚上,卤肉跟红烧肉一样,最好要小火慢炖上两个小时,中午的话时间干了点。”
裴安和配合的点头,“都听你的,晚上出摊,这样等明早收完摊再去菜市场,食材也能用最新鲜的。”
说着他顿了顿,开了个半真半假的玩笑,“准备了五百多份糯米饭,要是早上卖不掉,也不用卖卤肉饭了,中午或者晚上去把剩下的糯米饭先卖了。”
他们全家,包括周围的亲朋好友,都没谁有做生意的经验,自己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这种情况下,裴安和即便有信心更有决心要大展拳脚,内心深处也依然忐忑不安、患得患失。
主要是他年少下乡后,便饱尝失败碰壁的滋味,多年种地生涯磨灭了他许多心气,与高考失之交臂更是个沉重的打击,以前不如他的人都凭能力鱼跃龙门了,而他却要仰仗亲友的帮助才能回城,甚至在有人帮助的情况,一个临时工转正的机会都熬了两年,再不改变,他从此都将这样碌碌无为、平庸半生。
也许在世俗价值中,他得到了体面安稳的工作,有温暖有爱的家人,已经是很多人向往的幸福稳定生活。
可这却不是他想要的。
在这些连番的打击下,裴安和曾经的自命不凡,只剩薄薄一层比纸还脆弱的骄傲,看似情绪稳定,内心已然不堪一击,才会在原著中遭遇过几次失败后,彻底一蹶不振。
当然现在还好,裴安和还没经历那些社会的毒打,低到谷底的骄傲,反而激发出了他前所未有的斗志,让他把这次机会当成生命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带着必须牢牢抓住才能改变命运的信念,不知疲惫,勇往向前。
浑身干劲的裴安和,一上午都没合眼休息过,吃完午饭又开始忙活起来。
新项目不需要增加设备,但他并没有错过妹妹一语带过的送下饭小菜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