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也无非是这样。四处的桃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象绯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不了
成群结队的二流子,手里举着个折扇,**后面挂着各类的玉佩,装作很斯文的败类样。也有腰挂佩剑,长的短的,拔出鞘来,油光可鉴,定然是出来前去厨房里用抹布擦了几遍,
间或挥舞几下,实在标致极了。
长安国子监的隔壁里有几本书卖,有时还值得去一转;倘在上午,各地的几间茶馆
里倒也还可以坐坐的。但到傍晚,有几间客栈的地板便常不免要咚咚咚地响得震天,兼以满房烟尘斗乱;问问精通时事的人,答道,“那是在找小姐。”
“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如何呢?”孙先生问马车前的小书童。
书童于是就往烟花巷的入口去。从国子监出,不久便到一处门牌,写道:怡红院。不知怎地,书童却对这个门牌特别欣赏。其次却只记得落叶庄了,这是当今的丞相李林甫请孙先生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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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庄是一个小庄园,并不大;冬天冷得利害;还没有各式的鲜花。
这里大多是美女,不过孙先生与书童都是不近女色的,在书童看来,女色的确值得吸引,不过孙先生每每半夜把自己叫进屋子,第二日起来多半是没精神的,所以女色也就是看看而已了。
大概是物以希为贵罢。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
尊为“胶菜”;福建野生着的芦荟,一到北京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孙先生一到落叶庄也颇受了这样的优待,不但孙先生受了盛情款待,几个丫鬟跑前跑后。甚至还为书童的食宿操心起来。
孙先生呢先是住在厕所旁边一个小房间里的。夏日已经颇热,蚊子却还多,后来用被盖了全身,用衣服包了头脸,只留两个鼻孔出气。在这呼吸不息的地方,蚊子竟无从插嘴,居然睡安稳了。饭食也不坏。后来,先生的学识和武力受了李林甫地赏识,这才搬来了落叶庄最好地一间房呢,可惜每日总有些丫鬟半夜敲门。弄的孙先生和书童十分不方便。
从此就看见许多陌生的先生,听到许多新鲜的学识。某日,庄园里进来了是一个年长的先生,八字须。挟着一迭大大小小的书。一将书放在书案上,便用了缓慢而很有顿挫的声调,向众人介绍自己道:——
“我就是叫作李林甫的……。”
后面有几个严肃起来了。李林甫接着便讲述自己在朝廷达的历史,那些大大小小的书,
便是从最初到现今关于这一事情地记载。起初有几本是线装的;还有翻的,后来的几本却都是手抄了。错别字还很多。
那坐在后面严肃起来地是很久之前就留在这个庄园的先生们,在庄园已经一年,掌故颇为熟悉的了。他们便给孙先生讲演李林甫的历史。这李林甫。据说是为了朝廷办事,心力憔悴,根本不修边幅,穿衣服太模胡了,有时竟会忘记系腰带,好在肚子大的很,裤子也不会掉下来。
他们的话大概是真地,孙先生和书童就亲见他有一次上来落叶庄没有系腰带。
过了几日。大约是月底。李林甫使书童来叫孙先生了。到得客厅,见他坐在金银和许多
银票的中间——他其时正在研究着银票,后来有一篇骈文在朝廷的榜单表出来。
“我地过往历史,你能抄下来么?”李林甫问。
“可以抄一点。”孙先生答。
“拿来我看!”
孙先生便交出所抄的去,他收下了,且留了容貌俊秀的孙先生过夜。第二三天便还了孙先生,并且说,此后每一星期要送给他看一次。孙先生捂着**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孙先生拿回来来打开看时,很吃了一惊,同时也感到一种不安和感激。原来孙先生抄写的已经从头到末,都用红笔添改过了,不但增加了许多脱漏的地方,连文法的错误,也都一一订正。
这样一直继续到孙先生的书童飙为止。书童四个月没被孙先生召唤,自然不乐,于是纠集了外面五十多名汉子来寻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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