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赵志听得头大,急忙摆手道:“曹场主别说了,别说了,我可不是读书的料,我回去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腆着脸笑道:“那黄马可就送我了吧,您瞧我也辛苦的很,早出晚归的。”
“牵走牵走,”曹场主不耐烦的挥手。
……
赵志一路盘算着以后的工作日程回到小院门口。小院里吵闹之极,远远的就听见周监工扯着破锣嗓子在吹牛,赵志悄悄的把马栓好了,顺着墙角拐进院子。
院子里居然黑压压一片人,赵志偷偷瞄了瞄,都是场子里的工人席地而坐。
周监工一只脚踩在石臼上正讲演呢:“赵监工?不是了,大伙该叫赵场主!你们可不知道,我第一眼见到赵兄弟,就知道这是个人才!”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一前排的工人举手示意。
“你?你认为个屁!你光顾着看吴三家的老婆了吧!”周监工一巴掌拍在那工人的脑袋上,底下一阵哄笑。
“周大,赵监工说的加工钱和给娃娃请私塾先生可是真的么?”一工人举手站了起来。
“废你娘的话!”周监工很豪爽的样子:“跟着我兄弟做事,你们谁吃过亏来?”
“这是真话!”一汉子站了起来:“半月前我被烫伤,那吴监工理都不理,赵监工却自掏腰包给我治伤,我还不是他手下的工人呢。”
“是啊是啊,我们烘干这边一个月来都没见赵监工红过脸!那窑改的,以前是找好陶坯,现在一窑烧出来是好陶坯里找坏陶坯了,跟赵监工干准没错!”这个说话的赵志认得,就是自己当初钦点的八个大汉之一。
赵志听着众人的夸赞,偷偷乐着,淳朴啊,农民阶级!
一大群人又不着编辑的吹了一会,周监工等了好久也没见赵志回来,对工人们摆手道:“算了算了,我看赵兄弟今晚是被曹场主留住了,大伙反正意思也到了,就散了吧。”
于老爹急忙站了出来:“不慌,不慌。我这里备了些酒菜,大伙吃个饭吧。”
周监工笑道:“老爷子,五十多号人呢,你拿什么煮饭?十锅也喂不饱啊!”
“喂的饱,喂的饱!”赵志高声喊道,关键人物总要等到关键时刻才能出场啊。
“嘿,回来了。赵监工回来了!”众工人纷纷打着招呼,赵志面带微笑,不住点头示意,来到周监工面前低声道:“干嘛来了这是。”
“送礼啊?一个祝贺你高升,第二个祝贺你明天新屋落成啊!”周监工提过来一个小竹篮子,里面足有半篮子铜钱:“五十三个人,每人五十文,一起都在这里了。另外——”周监工从扒拉开铜钱,露出一个大锭来:“这五两是兄弟我的。”
赵志嘿嘿一笑:“五十文?可是几天的活啊。”随手接过来递给于老爹转头朝向工人们:“大家的盛情小弟不胜感激!都别走,来两个人跟我去搬酒菜去!院子里点几堆篝火起来,今天哪个不醉了,就别出我这院门!”
众人轰然叫好,赵志揣着那五两银子带着俩工人来到“于家村大酒店”甩手“啪”的一声,把银子朝柜台上一拍:“酒菜只管上,做五大锅饭来!”
这一喝可是喝的昏天黑地,足到了一更时分地下倒了一大片。
赵志顽强的跟胃里不断上涌的酒菜做着斗争,于大娘早烧了一大锅陈年绿豆汤,给众人灌着,整个院子里早被吐的污秽不堪,本村的许多农妇都跑赵志家来寻自己男人来了。
周庄和周家岙两个村子的村民都各自搀扶着,结伴回了村子。
……
赵志嘴干醒转过来,头疼的紧。
慢慢坐起身来,却现厨房里还亮着昏黄的灯光,于老爹和于大娘的低语不时的传了过来。“这么晚还不睡?”赵志心下疑惑,走到厨房门口。
“说了也没意思。不如就这样。”于老爹叹气道。
“唉,家里可是几十年没来过这么多人了。”于大娘似乎很有感慨。
“嗯,本来以为是个傻子,现在看来,还真有些可取之处了。”于老爹终于改变了对赵志傻子的鉴定结果。
“你就是嘴硬。听那口气,干儿子可是要做陶场场主了吧。过些日子在与菜芽成亲了,生个大胖小子,我就给他带孙子……”
“那小子一声干娘把你赶进蜜蜂窝了是吧,甜死你!又不是亲娘,那么高兴做什么?”于老爹总喜欢泼凉水。
“我乐意!你管得着么?”于大娘争道:“亲儿不孝你没听说过?我看这娃不错。”
“……睡吧,睡吧。”于老爹叹了口气。
赵志站在门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