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新厌旧

已经是我与李可爱情末尾的画面。爱情的末尾，李可的体贴无微不至已令我习以为常，被我视为理所当然；爱情的末尾，没有力气去挑剔，因为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如今，如今角色换了。我成了另一个李可，为另一个陈风风安排衣食，视其为珍宝，捧在手心，呵护倍至。

    或者，正所谓，因果报应？

    有的时候，会想起来，然后忽然失落。高扬如何就那么肯定：“风风我们以后一定不会在一起。”当时的自己忽然一下子失去力气，但是依然笑着说：“我知道，爱情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总是要说拜拜的。”我笑。心里闷闷的。我想我说了违心的话，高扬是真的没听出还是根本就知道呢？他看着我那样的笑，仿佛一切了然于心般地镇定。我讨厌他的镇定，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自己这是怎么了呢。一直以来我都是如此认为的不是吗。不相信爱情，不相信明天，总是打断李可对明天的期待。而如今，听到高扬这样说的我，为什么会情绪低落？或者是，我从另一种形式上成为了李可？

    因为，我爱了？

    近日以来我陷入在这种困惑里。在这种近乎骄傲的自尊里，我犹疑。是否要自己先说再见？还是让骄傲的天鹅变成丑小鸭？

    在我的犹疑之中，云的出现，终成了导火索。

    一开始，我就后悔了。我留意到高扬的那种表情，他看到云的表情，仿佛不相信身边真有这种人存在的表情。而我却无话可说。第一次看到云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表情，一瞬间我就决定要认识这个女孩子，要去掉她眉间的忧郁，换成灿烂的笑才好。有这样的一种女人，让你看了就心甘情愿要臣服的，不论男女。

    忽然间开始心慌，高扬，喜新厌旧了吗？

    讨厌自己这样的情绪，疲倦，不快乐。爱情，不应该是男欢女爱么，如果，没有了快乐，就再见好了。我是说，如果爱情已经不在。如果，如果。

    我打电话给高扬，我说：“高扬，我们分手吧。”说完，按挂机键，关机。我不敢听他的回答。要是他丝毫也不眷恋；要是他感觉松了一口气；我想也不敢想，泪流满面。

    其实，我已经细细地分析过了。这是一场赌博，不论输赢，对我都有好处的一场赌局。

    我在赌，高扬是爱我的。

    以前，面对着李可， 我无所谓的态度，不在乎明天，不过是因为我不爱他。高扬，他的不在乎，也许，是因为他不知道他自己爱着我吧。我感觉，从这些时日，高扬，他应当是爱我的。那么，他便会回头来找我的吧，即便是不要求和好，也是会来要一个理由的吧。而如果，高扬他是不爱我的，就此分开，又有什么不好呢？

    我挂上电话，心里忽然平静。赌局已定，只等庄家掀开牌底了。

    恍惚中时光是怎么样的速度呢？那么慢，一秒钟都有一世纪漫长。上课，下课，依然是这条路，也是这样晴朗的天啊，为什么，就像丢失了方向呢？我遗落了的心，还会沿着这条路走回来么？双臂空荡荡的，也只好，插入口袋而已了。

    总是掏出手机在看着，时光只过了一点点。可是高扬怎么还没有打电话来呢？还是，他也赞同这样的结局？

    我一路忐忑，一路悲伤，仿佛一切已成定局般，近乎绝望的悲伤。高扬，一整天都没有来找我。

    经过宿管处正跨上台阶要上楼时，被拉住，差点摔下去。我转头，看到高扬。他看上去似乎不是太好，疲倦的样子“怎么了呀，昨天没睡好吗？”习惯性的，这句话就脱口而出。噢，昨天说了分手了呢。忽然才想起，缓过神来。高扬一把把我拉回去，抱在怀里：“风风，不要分手好吗？”

    高扬的怀抱，无比温暖。

    笑。

    我想，既然此时我们仍彼此眷念，那么只好等至少有一人厌倦之时，才好分开了。

    也许喜新厌旧是无法避免的结局，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