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去餐厅时,我有看到你似乎被什么吓着了。”他轻抚她的后脑杓“以后我们晚上就别出门了。”
“不,我们以后晚上可以出门了。”她一脸热切。
“怎么说?”这么爱被惊吓?要是他才不干呢。
“我今天一直在观察一件事,我发现啊,在你附近是看不到什么吓人的东西的。”她喜孜孜道。
“在我附近看不到?”真的假的?
“对啊!”她用力点头“你知道晚上单独骑摩托车,其实会有搭顺风车的吗?”
“不知道”他的唇角有些颤抖。
他以后晚上打死不单独骑摩托车出门。
“这种事就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为什么?”他大为惊讶。
“我也不知道耶,就今天一个晚上都没看见有什么怪怪的东西靠近你。其实,之前我就有注意到了,接近你的鬼灵体,”见他脸色一变,她忙改口“都是为了帮助你而来的,都是散发着温暖光芒的,没有一个带有任何恶意,而一般的鬼魂通常不会靠近你,有恶意的更是离你很远,像是你身上有什么会让他们不敢接近。”就像那个妈妈一样。
“是这样?”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真的。”
“哇喔”所以他压根儿不用害怕晚上会有人拉他脚,洗澡有人扯他的头发,掀开被子会看到藏着苍白的影子罗?
“而我只要看着你,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她笑意盈盈望着他。
“那我当你的眼罩。”说完,他自己都甚觉好笑的笑出声来。
“就跟马一样。”她两掌贴在眼睛的两侧“只看到你,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哈!”他笑而回视,低头啄吻咧开的唇,辗转舔吮柔软的唇瓣。
双眸两侧的手攀上他的颈,将人拉近,张唇主动送入香舌,纠缠缱绻,互尝彼此的甘甜。
将叶凯邦送走后,倚在门旁注视车子绝尘而去的吴朗晨懊恼极了。
一定是因为她太心急,戳了太多洞,保险套才会裂开的。
下次她得注意戳一两个洞就好。有句台语俚语说“吃快弄破碗”说的就是像她这样的蠢蛋吧。
还好她反应快,一发现苗头不对就把保险套扔入垃圾桶,否则要被他拿起来仔细检查,一定会发现铝箔外袋的数个小洞,到时她就难以解释了。
今天侥幸过关,以后得小心点。
关门回身,瞧见母亲下了楼梯,她的心情一时之间复杂了起来。
每次遇到姊姊或哥哥她都可以视而不见,但父母就难了,毕竟她是他们生养出来的。
案母开始疏远她的肇因就是在她六岁的时候,某日,她对着舅舅纳闷的喊:“舅舅,你肩上怎么坐着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女人?”
那时,舅舅像发了疯似的跑过来摇晃着她“你少胡说八道!小孩子不要乱讲话!”
两天后,警察就上门来了。
舅舅杀了人,他的同居女友,死的时候就穿着紫色衣裳。
有人说,就是因为她说了那句话,被其他人听到,本来已经造了假的不在场证明没事的他,又被警察重新调查。
“都是因为你乱说话才会害了你舅舅!”母亲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把自己弟弟入狱全怪在她头上。“你每次都乱讲话,害我在邻居朋友间都遭受白眼,现在你连你舅舅也害了!你就这么想引人注意?你就这么不要脸?”
后来,他们发现她是真的看得见,不是乱讲话,对她的愤怒被深层的恐惧所替代,只要一见她开口,就怕她又是见到谁的身后跟了鬼。
到她能自主之前,只要一放学母亲就把她关在家里,不准她出去玩,成年后,更是直接改建厨房为房间,形同与家人隔离。
她低着头,想直接回房,才刚跨步,站在楼梯平台的母亲平声询问“那个男的是谁?”
“我男朋友。”她沉默了会才回。
“他知道你的事吗?”她点头。
“他不怕?”
闻言,吴朗晨抬起头来直视母亲,吴母迅速避开眼。
母亲害怕的模样伤了她的心,但她不会因此觉得委屈,因为她的心已经有了支柱,变得更为坚强了。
“他不怕,他接受我的一切。”
“嗯。”吴母低应了声,转身上楼。
“妈。”吴朗晨忍不住喊“总是有个人愿意接受我的。”
吴母像遭受电击般的浑身一颤。
“那是因为他没有参与你的过去。”吴母略显激动的低喊。
因为她的关系,家人从以前遭受多少白眼跟质疑,还因此搬了三次家,天性较为软弱的吴母受够了这一切,将女儿隔离起来也是她对丈夫的要求。她为什么会生出这样一个怪胎女儿?
是她上辈子做错了什么吗?
吴朗晨定定看着她,说了句“那不是我的错!”大步走回房里,反手将门关上。
是的,那不是她的错。
舅舅会入狱也不是她的错。
那日她告诉叶凯邦有关舅舅的事情,他就是对身陷罪恶感二十多年的她这么说的。
“古有石碏大义灭亲,今有吴朗晨维护公理正义。”还两手举起大拇指,表情一本正经,超贱的。
她听了,朝他肩上一阵好打,但也因此破涕为笑。
还好有他。她甜蜜的扬唇。
在清楚家人对她的隔阂之后,他建议她搬出来住,被她拒绝了。
她不会如他们愿,像只斗败的公鸡,狼狈又充满委屈的离开。
她走的那天,一定是昂着下巴,骄傲的跨出大门,走向她的幸福。
他们都笃定像她这样看得见另个世界的女人,怪里怪气的不会有人爱,她就要证明给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