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只见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全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冷衙门”的萧条。
废了好大周折只花出了数百文赏钱崔破方才得以排号、通传。着着实实让他领略了一回什么是衙门作风又等了两柱香的时辰才听到一个礼部小吏的传唤声:“晋州中镇将崔大人入见侍郎大人”
等的焦躁不堪的崔破进了杨炎那阔大却又显得阴沉的公事房中行了谒见礼、看座后微微一笑道:“想见座师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呀!”
杨炎自然听出了这话语之中隐隐含有的抱怨之意执掌礼部多年深知其中原委的他也只能无言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近来本部事物繁忙求见的人也就多了让状元公受委屈了”
“噢!莫非有大事生?”崔破惊讶问道
“状元郎入仕以来第一次回京今晚便由我做东邀上郭驸马大家畅饮一番如何?”回避了崔破的问题杨炎如此说道。
见他如此崔破已知自己问了一个实在不该在此地问出的问题当即也一转口风应下了这个宴请随后又说了一些无干紧要的话后也便告辞回府而去。
当晚的宴饮设在昔日崔破初来长安时的那一家“三勒浆”酒坊中在这烈烈冬日唯有暴烈的三勒浆才更适合温暖冰冷的肠胃。郭暧及杨公南都是轻车简从孤身而来毫不显眼。
选了一个雅间坐下待熊熊的火笼将身子烤热成暖洋洋的舒适三人方才开始唤酒畅饮饮了一盏崔破依然不习惯这三勒浆的味道无奈之下唤过送酒的胡姬重新送上葡萄美酒看着水晶盏中那闪亮变幻的光泽感受着如丝绸滑过喉咙的清腻崔破方才满足的出一声叹息。
“十一郎行事果决只是这饮酒吗!也太过于没有男儿的气概”杨炎见到崔破如此模样忍不住的调笑了一句。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崔破微微一笑也不接话反驳只悠悠吟出这一盛唐绝唱做不辩之辩后更接话道:“杨大人此番能否告诉我等礼部缘何突然忙碌起来的理由了吧?”
“月前太常寺太医署的两位太医令联名会诊言陛下龙奴宾天之期当在数月之间我礼部也不得不预做准备更要准备新皇登基的诸般事宜所以这素日的冷衙门也就突然之间喧闹、忙碌起来倒叫崔状元受委屈了!”杨炎以仅有三人可闻的声音低低报出这一天大的内幕消息。
闻言郭暧面色黯然的沉默许久方才举盏一饮而尽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悲伤之意。
见他如此崔破略一寻思也便明白其中原委当今天子虽禀性柔弱但最是一个忠厚长者当日郭暧醉打金枝更口吐:“汝依乃父为天子吗?我父不屑为天子是以不为”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语公主一怒登车往告其父。郭老令公闻报勃然大怒绑子入朝恳请天子治罪谁知当今陛下也只一句:“不痴不聋不做姑翁儿女子闺房琐语又何足计较?”便将此事轻轻揭过更是对郭暧温言抚慰。此等厚恩也难怪他闻知这一消息后会如此伤悲。
“陛下宽仁为政太子却是力图英。这天下大变之气为时不远了”一句话说完杨言也是将盏中酒酿一饮而尽后如此叹道。
“听说十一郎在晋州募练新军?未知成效如何?”见郭暧脸上悲戚之色不减杨炎忙岔开话题问道。
“不历战事此事我也吃不准目前来看军纪倒是大有改观。”崔破含蓄说道。
“那十一郎今晨前往兵部有没有去库部司走动走动?”
“我只去了兵部司报备公文。为什么要去库部司?”崔破诧异问道。
“若说你不聪明吧!又是少年才子的名头;若说你聪明吧!却是连此等事情都想不到又如何带兵。”将崔破调笑了一番后杨炎方才解释道:“这兵部库部司是职掌天下各军州戎器的如此十一郎可明白了?”
“军器生产之事不是由少府监负责的吗?”素来将连军之事全然托付给高崇文的崔破不解问道。
“不错那位‘多情卢少府’负责的正是军器的制造但是这些制好的军器入库之后却是要由库部司来统一调派的而本朝之军器仅盔甲就有一十三种形制弩也有七种之多其他如抛车、彭排等物莫不如是这中间又有多少的机巧十一郎该不用我再来说了吧!”杨炎对崔破高深莫测的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