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须,有些杂乱。但人却给人一种一丝不苟的感觉,很怪异却又很融洽。
杨钊一看吴道子的那张臭脸,就知道要坏菜,肯定是是在作画中,被人打断了,所以十分不爽。不过对付吴道子这样的人,杨钊有着不同的套路。
见吴道子来到当前,杨钊站了起来,左右右左的围着吴道子打量了一遍,说的话,却让让在一旁的高力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便是吴道子,那个号称吴带当风,被誉为一代宗师的人,是吧?”
见杨钊话说的不客气,吴道子之一拱手道:“客气,在下正是吴道子。有何指教?”
“叫你来当然有指教。”杨钊背着手,缓缓的走了几步道:“你恃才傲物,自认画技无双,本官乃是新任国子监祭酒。杨钊杨子午。”
“你是谁,跟某家有何关系?”吴道子一张黑脸:“某家本以为杨钊三元及第,乃是一位大才,如今一见,竟然见面不如闻名,算了,不说也罢。某家告辞。”
说完吴道子一拱手便打算走了。杨钊自然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了。
“哦?这是不是说明,号称一代画坛宗师的吴道子,怕了我杨钊一介黄口小儿?不敢同某家在画技上的挑战?”嬉皮笑脸的杨钊有着无比的杀伤力。
惹得老吴青筋暴起:“杨钊,即便你出娘胎便苦练画技,老夫又何用怕你?黄口小儿出此狂言。莫不是以为老夫好欺不成?你何时见过老夫自称为一代宗师的?出此无稽之言,当真不知所谓。”
杨钊笑了,这便是吴道子的脾气,这种属铜豌豆的主儿,只要将他激怒了,然后再让他服气,他才会高看你一眼,这样的人有着自身的矜持,认同一个人并不是对你有说有笑就可以的。凡是在某一个领域登峰造极的人,都这德行。
“哈哈,吴先生怒了?”说着杨钊对旁边的高力士道:“麻烦高将军给杨某准备一张二尺见方半寸厚的平整木板,顺带准备碳条数根。”
然后杨钊转过脸来道:“吴先生不妨等上一时三刻,如若那是还是要走,杨钊自然到先生面前负荆请罪,以求先生谅解。如何?”
吴道子楞了一下,杨钊先倨后恭,而且料定了他不会走,这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呢?吴道子还真有些好奇了。
“你当真料到某家不会走吗?”冷着脸,吴道子对于杨钊的第一印象坏的可以,不但与阉人高力士为伍,而且公然向他叫嚣,这样猖狂的年轻人,他看不惯。虽然外界传言,杨钊的诗名已经超过了李白,成为谪仙人只上才存在。并且四书五经之上的造诣,也是非凡,但越是这样,吴道子就越相信杨钊能画出好画来。隔行如隔山,这话还是不错的。
“走与不走,都在先生一面之间。”杨钊面带微笑的道:“我杨子午会不会拿名声跟先生开玩笑,任凭先生自断便是。”
吴道子走到旁边的椅子上一屁股做了下来,丝毫没有在意杨钊三品的身份,也没有在意高力士这个牛人在旁边:“那好,某家便给你一时三刻。”
一会儿,拿着木板宣纸和碳条的内侍便将东西送到了杨钊的手里。
杨钊将宣纸铺在木板之上,一手支起木板,另一只手。拿起碳条,丝毫没有在意炭黑已经粘到了身上。开始全神贯注的画了起来。在话的过程中,还时不时的抬头看吴道子两眼,将吴道子看的那叫一个别扭。
高力士躲在杨钊身后,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越来越吃惊,大张着的嘴巴,都快看到后槽牙了。吴道子想了半天才想出了一个词来形容:呆若木鸡。
伺候在一旁的内侍看着高力士的表情,连忙蹭了几步,来到高力士的身后,结果跟被烫了舌头似的,一口冷气抽的恨不得把自己憋昏过去。坐在不远处的吴道子甚至能看得见内侍脸上,抽抽的跟中风了似的。
杨钊丝毫没有注意到后边人的表情,只是运笔如飞。
吴道子想从杨钊运笔的轨迹中推断杨钊是在画什么,可是杨钊只是抽风似的来回移动着手,不时的回头补两笔。
整个偏殿之内,都安静的可以听到杨钊绘画时沙沙的声音。
一时三刻的时间过的很快,杨钊二把刀的素描也接近完成了。宣纸上,老吴的样子栩栩如生气质不凡的印在上面,即便是上唇的八字胡和下巴上有些杂乱的长须都画的丝毫毕现。
画完了抬起头,杨钊被高力士给吓了一大跳,于是试探着问道:“这个,高将军,你这是……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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