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不竭,大冬天的,游过去根本不可能。他最开始用云梯搭桥,让一些士兵冒着城上的箭雨抢过护城河,可城上的刘达随即命士兵往河里浇浮油,并发射火箭。一时间河面大火漫天,架在河上的云梯全被烧毁,过了河的流民军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很快被城上倾泻而下的箭雨消灭干净。王暴无奈之下只得名士兵用麻袋装着沙石,冒着箭矢填河。这项工作既耗时间,士兵的损失也大,可王暴没有更好的办法。等填平几段护城河的时候,王暴已损失了两千士兵,时间也到了午时,他只得下令暂停进攻,让士兵吃午饭。
王暴总算认识了什么是防御力超强的坚城,什么是训练有素的正规部队。以前他和李存孝带领流民军进攻通江和南江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象样的抵抗,这使得他误认为官府的城池防御力并不强,官军的战斗力也很弱。其实,通江和南江都是小城,防御设施本就比较差,官军的数量也不多,又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所以攻击起来并没有花费流民军太大的力气。但巴中城就不同了,它是巴中郡的首府,城池的大小、城墙的高度和厚度、各种防御设施自是通江和南江那样的小城所无法比拟的,何况刘打所统帅的三千步兵又是经过了“残酷”训练的官兵,再加上刘打也算得上是一个颇有才能的将领,王暴的流民军人数虽然是对方的五倍,攻击起来却也很费力了。
但上午的失利也激起了王暴的倔性,他决定下午倾所有兵力给巴中城守军全力一击,誓报上午被动挨打之仇。
王暴忽然感觉到大地在震动,他刚要喊传令兵问是怎么回事,密集的马蹄声已传来,那是大队骑兵冲刺所形成的马蹄声,如惊雷滚在天上,象暴雨砸在地上。王暴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知道自己中计了,遭到了巴中军骑兵的偷袭。他迅速抓起身边的战刀,冲出营帐,大声命令士兵拿起武器抵抗,却已不及,大队的巴中军骑兵出现在所有流民军的视线里。
云破天命士兵在小山上休息了半天,养足精神,早早吃过午饭,趁流民军吃饭时实施突袭。流民军昨天下午才从小山经过,王暴根本没有想到巴中军会在夜间抄了自己的后路,也未派斥候探察,这给云破天突袭创造了条件。
云破天黑甲黑盔,手持一柄八尺长的黑色钢枪,跨下一匹黑色的骏马,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初春的风吹在脸上,很有几分寒意,却丝毫不能给他造成影响。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横枪跃马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喜欢指挥千军万马与敌人亡命撕杀。十几年来,他努力地学习兵法战术,刻苦地修炼武功箭法,为的就是有这么一天。他要让所有的人明白,他云破天一定可以成为盖世的名将,他云破天带领的军队一定是无敌的铁军。
不到十里的距离,全力冲刺的战马一刻就可到达,云破天的眼里很快就出现了流民军惊慌的神情,他可没有丝毫的同情,长枪转动间,流民军士兵便如纸扎的人一般四处飞舞。一名流民军千夫长舞着大刀,想阻挡他的攻势,云破天冷哼一声,长枪闪电般刺出,从刀影的缝隙穿过,直扎入他的胸膛,在他惊天动地地惨叫声中,云破天手腕一抖,他庞大的身躯离地而起,飞过几丈的距离,砸倒了一排流民军。云破天看也不看,长枪连续挥舞,仿佛一条巨大的毒龙,搅起一蓬蓬血雨。身后的骑兵也象是虎入狼群,见人就杀,见营帐就挑,一时间只杀得流民军哭爹喊娘,四处奔逃流民军的战力本就比不上巴中军,更何况在平原地区遭到兵力更多的骑兵突袭,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在巴中骑兵来回冲杀了几次以后,流民军已完全溃散,不少士兵开始丢掉武器,脱下盔甲逃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另外一些士兵则在巴中军的“降者不杀”声中丢掉武器投降,只有少数顽固分子拼死抵抗,却很快淹没在骑兵的铁蹄下。
王暴虎吼连连,吆喝着士兵聚起队形抵抗,可在这万马奔腾,杀声震天的战场上,他的声音显得那么软弱无力,再加上流民军的士气已受到严重的打击,因此,他的吆喝声已完全不起作用,除了他自己挥舞着狼牙棒伤了几名骑兵外,整个战场局势已失去了控制。
王暴本想死战到底,却架不住手下的劝说,带着少量部下往通江城方向逃去。云破天也不理会他,只是命令部下打扫战场。
等战场打扫完毕,云破天和刘达见面商量了一下,令两千骑兵驰援光山,自己才带领七千骑兵去追击王暴的残军,刘达的三千人则看押投降的近四千流民军。
王暴此时已汇合了从南北两门撤退的流民军,三军合在一起也仅有五千人。想到一天之内自己损失近七成兵力,王暴简直痛苦欲狂,几次拔刀自杀,幸赖部下死命阻止,却再也没有以前的豪气了。
在追了近二十里后,云破天赶上了王暴的残军。看着前面丢盔卸甲,垂头丧气的流民军,云破天发出一阵冷笑,下令道:“第三、四、五千骑队轮番上前冲杀,将敌人的队伍冲散,不得伤害王暴的性命,违令者斩!”
三名千骑长应声而出,各带队伍轮番上前冲杀。他们专门斩杀普通的流民军,却不靠近王暴及他的护卫附近。如此冲杀了一阵,又斩杀三千余流民军,却放过王暴及剩下的人。王暴不明白对方到底在搞什么鬼,却也没有什么应对办法,只得带着不到两千的流民军继续往通江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