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彭万膏,却没有搭理庞宁。庞宁心中不忿,拱手向彭万膏直说了,“彭老爷,说实在的,我从琼州来您这,确实是想和您买些煤。我家里打铁烧饭,处处都要用,还要求彭老爷开个价,卖些给我。”
彭万膏笑了笑,点头道,“庞公子是苏小姐朋友,我不敢怠慢啊。哈哈,庞公子要买多少,开个数。”苏瑶闻言,娇滴滴地瞪了一眼彭万膏,她坐在庞宁后面,庞宁倒是没有看见。
庞宁虽没看到苏瑶动作,却也觉得彭万膏这话说的轻薄,心下不喜。他这次带了六条船来,算了算道,“先买二十万斤。”
这数字按说也算大宗了,那彭万先前既然轻视庞宁,这时候脸上也是写满了惊讶,半晌正色道,“如此大宗,倒一时不好匀转啊。”庞宁暗骂又用这烂四海的伎俩,料想又是要抬价。庞宁无奈,又看了看苏瑶,倒想苏瑶帮说句话。
苏瑶见状,点了点头,道,“彭老爷,您的生意我还不知道,这些量,但挪一挪,总是有的,不能让我家庞公子白跑一趟,您便开个价吧。”庞宁听苏瑶这话把自己和他关系说的暧昧,知道苏瑶这是帮自己,心下欢喜,看向苏瑶眼里除了八分渴慕,又多了两分感激。彭万膏被苏瑶说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看了看庞宁,咧牙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庞公子是五源谷的吧。”
庞宁闻言一惊,眼珠下意识朝门口看了看。要知道这个时代,越南还是明朝的藩属,五源谷和宗主国打仗,也算是南越国的敌人。庞宁原因为这南越国小国闭塞,如何知道琼州府的风云,却不料一上来就被彭万膏看破,心下慌张,脸上却不敢显腾,倒装出一副惊讶表情,辩道,“彭老爷何出此言!”
那彭万膏哈哈大笑,站起来说道,“琼州府这地方,虽说也是大明朝州县,但人烟尚不如我南越国繁盛,除了刚霸了琼州府的五源谷,哪个有这气魄,上来就要二十万。”
彭万膏看庞宁脸色有变,笑道,“庞兄弟莫紧张,这些天下大事我们生意人不管,也管不了。苏瑶和庞公子一路辛苦了,我备了些酒菜,要和庞公子喝个几盅。”
别人地盘上,庞宁哪里能有多少选择,只得带着赵如几个坐到了彭万膏的酒席上。南越人学中土礼仪倒是学了个九分像,彭万膏这一桌酒宴,随桌伺候的妓妾,唱词的歌姬,金盏牙筷,山珍海鲜,一个也不曾少。
这些东西庞宁穿越前就吃惯了,这一年更是吃得腻了,看得烦了,这时候事情没办妥,倒没有什么酒兴。彭万膏也不劝他酒,他也懒得巴结彭万膏,倒是各吃各的。苏瑶坐在彭万膏边上,却和彭万膏谈笑风生,不时凑上彭万膏耳朵说些什么,那暧昧景象看得庞宁不爽的很。
庞宁见彭万膏态度冷淡,猜想他不愿做这生意。其实对于庞宁,倒也没有一定要做成这生意的必要。站起来冲彭万膏举杯道,“后进酒量实在不行,但罚一杯,便回船上休息。”这中途离场的话,总归不是好话。彭万膏闻言,一脸的愧疚,道,“老头子招待不周,庞公子海涵!”又举杯冲庞宁带来的赵汝等人一转,道,“诸位一起喝一杯,算是我彭某的致歉!”
这话说的好听,倒是让庞宁舒服一点,几个伺候的丫鬟赶紧上来,给桌上人把酒加得满满。庞宁也是爽快,一口喝了。赵如几个是被庞宁交待过,入了彭家以后滴水未进,这时也不喝这酒。彭万膏见赵如等人不喝他的敬酒,脸色一阴,撇嘴笑道,“公子爽快”
庞宁颇觉得无聊,便要离席而去,却觉得头重脚轻,眼前景物竟都有些晃动。苏瑶见状,轻唤一声,“公子喝多了。”赶紧过来扶住,又道,“奴家和你同去。”庞宁只觉得困得不行,便懒懒摊在了美人怀里。
赵如是知道自己庞宁酒量的,暗想师父不过只喝了三四杯,怎么会沸成这样。但这几天庞宁和苏瑶打得火热,他哪里敢上去支开苏瑶,只做紧一步,带着几个汉子要护着师父。
众人还没走近,却突然见苏瑶把庞宁往后面一推。赵如心下一凉,暗叫不好,便拔刀扑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彭万膏后面两个汉子一跃而起,赵如人还没近,刀已经架在了庞宁身上。
彭万膏把面前酒杯把地上一摔,两边门帘掀开,二十多个家丁举着刀剑把赵如几个团团围住。彭万海嘿嘿一笑,看也不看赵如几个,伸手搂着苏瑶道,“苏小姐可要说话算数。”苏瑶见事情已定,身子一闪躲开,斜着媚眼咯咯笑着,啐道,“彭老爷这么多妻妾,还有余力再战?”
庞宁全身犯乏,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悔自己中了美人计,不防苏瑶,跟着来了这个鬼地方。赵如几个见庞宁脖子上的钢刀寒光阵阵,不敢勉强,哐哐当当地把身上刀剑扔了。
庞宁心里冒火,却还沉得住气,看了看彭万膏,好不容易提了点力气上来,冲面前手下说道,
“莫急,等我…”
话没说完,便没了力气,睁了睁眼,一头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