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周书记和你一起去,我通知了华宣市长,让他和你走一趟吧,记住,一定要控制住事态的发展。”
林麒严肃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就是。”挂断电话,林麒问凌楠:“王局伤势如何?在哪家医院进行救治?”
凌楠赶忙说:“王局伤的挺重的,脑袋被开了道五公分的大口子,经过检查还有些轻微脑震荡,目前在市立医院急诊室住着呢。”
林麒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我们暂时先不去医院看他,你通知沈秘书长,让他代替我去医院看望一下王局,有什么需要市政府方面协调的,让沈秘书长看着办。另外,通知市公安局隋局长、市局治安支队、刑警支队、防暴支队负责任人、市纠风办、市政府督查室等部门负责任做好准备,二十分钟后一起去金华。”
凌楠记下后马上下去通知了。
林麒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林麒蹙着眉头真不想接,想了想,他还是摁下了接听键,冷谈的说道:“嗯,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了高建东嘶哑的声音:“林市长,我是老高,对不起,我工作失职了,给您道歉。”高建东期期艾艾的说道。
他也是真冤,最近几年来,金华县人事变动很大,林麒在的那时候,老一茬的人留守金华的只剩下了高建东、宣传部长梁超和常务副县长谢萍,其他早已物是人非,县委书记任长江经过两年的努力,彻底掌控了金华县的大局,对高建东这个县长掣肘颇多,高建东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干的不顺心的他只能把工作重心放在经济建设方面,好在县政府这块被他经营的铁桶一般,任长江想插手也没办法,不过,任长江毕竟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虽然没有办法在县政府伸一手,但以他县委书记之尊,凡是牵扯到县政府的事务,一律上常委会表决,倒也分割了不少高建东的势力。
王育学被打事件,真正的起因还是因为任长江执行市委市政府决策不彻底,他没有把市委决议当回事,认为在老城区生活了一辈子的群众,强制性的让他们搬迁肯定会引发社会矛盾,市委市政府弄了个什么宜居工程,和他金华县有毛的关系?金华离着新海市尚有不到三个小时的车程,属于偏远地区,即使新海市把宜居城市申请下来了,金华县能得到什么好处?
当然,任长江和林麒是有旧怨的,从林麒在金华工作时,两人相处的就不对付,眼见着林麒蹭蹭蹭坐了飞机似地一个劲往上升,转眼间就成了他任长江的顶头上司,老任难免心理不平衡,对他主导的宜居工程自然就看不过眼去,市委安排的工作不能不干,我来个拖字诀总行吧?
王育学三番五次的给金华县下达通知,最后的一次通知中很严厉的指出,要求金华县在三天之内将所有违章建筑拆迁完毕,但是,就算这样,也没有引起任长江的重视,他反而对市建设局的通知嗤之以鼻,认为王育学有些小题大做了。
高建东找任长江汇报,引起了任长江极大的不满,当场就没给高建东好脸色看,高建东无奈,只能单方面要求县政府对市局的行动予以支援,并把任长江的态度转告给了王育学。
王育学听后勃然大怒,因为林麒临时有事情回了京,原本安排好的去金华视察泡了汤,王育学沉不住气了,责令市建设局拆迁办马上行动,对金华县违章房屋进行统一拆迁,于是乎,引发了挨打事件。
“我不听你解释,有什么事情等我到了金华再说吧。”林麒怒其不争,果断挂了电话。
其实,他对高建东在金华所处的境地是有所了解的,也知道这个板子按道理不该打到高建东屁股上,但是,作为一县之长,该承担的责任还是要承担的,林麒始终认为,掌控不了局面是你能力有问题,为什么人家任长江就能掌控全局,你高建东却连手底下的干部都指使不动?
凌楠敲门进来,汇报说几个部门的负责人都在楼下等着了,林麒点头后匆匆出了门。
和周一民等人汇合后,简单交谈了两句,林麒坐上了车。
车队一路疾驰,到达金华县时已经临近中午了。
县委书记任长江率领着县委常委一班人等候在县委大门口,见车队驶来,任长江微微有些错愕,车到近前,任长江见市委三号、六号、十四号车齐齐而来,冷汗终于流了下来。这个阵势说明什么,说明市委市政府对金华县委主要负责人的工作感到相当不满了,金华县委主要负责人是谁,不就是我任长江么?
任长江急切的迎了上来,想伸手拉开周一民座驾的车门,被市委副书记同志的秘书一眼制止了,任长江尴尬万分的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呯呯”地一阵关门声响,众位领导走下车来,周一民打头,随后是林麒和陆华宣,公安局长隋东冉、信访局长李思清等人紧随其后,大家均是面色严峻,不置一词。
任长江急忙上前和周一民握手,周一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道:“让不相干的同志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去,你和高建东还有政法委的负责同志、分管城建、公安口的副县长一起来会议室。”说完,周一民大步流星的向楼内走去。
任长江知道这事儿难办了,不给市委个交代恐怕很难过关,他情不自禁的看了眼高建东,高建东像没有看到他的眼神一般,板着个臭脸一言不发,任长江心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装了,虽说我们俩有时候是意见不合,经常起争执,但怎么着也是一条绳上的俩蚂蚱,我好受不了你就能好受么?
任长江往高建东身边凑了凑,低声说道:“老高,这时候我们一定要统一说辞,千万不要在市委领导跟前赌气闹矛盾了,有什么事情等领导们走了,关起门来我们自己说。”
高建东岂能看不出任长江的心思,他是暗示自己要捂盖子呢,高建东对此不屑一顾,语气冷谈的说:“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是我工作的一贯主张,任书记,你以为市委领导来之前真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吗?对不起,在这件事情上,我无法跟你保持一致。”说完,高建东快步向前走去。
在林麒挂断电话后,高建东便想明白了,这事儿原则上自己没没有过失,即便是市委认真彻查起来,最多给自己个督办不利的评价,该做的工作我高建东做到前面了,是他任长江不重视,与我何干?
高建东也明白林麒为了什么生自己的气,仔细想起来,自己确实有负于林市长的期望了,高建东暗暗懊恼不已,这时候更是巴不得任长江被市委撸了帽子,别的不说,有他在,对自己的掣肘太大了,以至于好些工作都得不到有效开展,对市委的决策任长江更是拒不执行,俨然成了金华县的土皇帝。高建东下了决心一定要改变这个局面。
任长江脸色阴晴不定,从高建东的话中他咂摸出了味道,高建东说市委领导来之前已经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因,隐含的意思是,他高建东早就跟市领导汇报过了,对任长江来说,这就是背后捅刀子,是他决不能容忍的事情。
但是任长江也别无他法,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又能奈高建东何?
偌大的会议室鸦雀无声。气氛显得很是诡异。
周一民、林麒分列主席台两侧,周一民的另一边坐着陆华宣,三人神色严峻注视着分列两旁的众人。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周一民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