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都找不到。
“那可不一定,只要用对了方法,一百人足矣!战场上讲究的是战术,而不是人数,以寡敌众并不难,而是取决于兵够不够精锐。”精兵强弩,锐利士气,哪有攻不下的城?
清亮柔腻的软嗓从营账外传入,手捧青花瓷刻花草纹盖盅的于芊芊身姿曼妙地走入,简单的流云髻以蝴蝶玉簪固定,青衣窄裙,脸上半点脂粉未施却明艳动人,仿若粉荷池中秀。
“女人家别插手男人的事,战场上的惨烈你看过多少?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两脚踩下去是干不了的血池,你把王爷照顾好就是天大的功劳了。”秦五不想她轻视了战争的凶险,刻意把两军交战的惨况描述得如在眼前,叫人听了生惧。
除了军妓外,军营中有女人这件事,秦五是不太赞同的,认为军眷不该和血气方刚的兵士混处,影响军纪。
不过看在于芊芊对王爷的伤小有贡献,又尽心尽力的服侍,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只要不闹出事来,他便睁一眼闭一眼,毕竟拆散两情相悦的小两口会被马踢死的。
“我是讨厌生死厮杀,也看不惯为何打仗要死人,可是不把敌人打怕了他们只会一再卷土重来,把我方的仁慈当软弱,将无辜的百姓看做牛羊宰杀,死亡不是结束,而是救赎,以杀止杀也许是唯一的方法。”仁爱天下是行不通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
夏、商、周、秦、汉、南北朝、三国、唐、宋、元、明、清,史上的朝代有几次外族立国安邦,其中以满清最为人注目,它历经康熙、雍正、干隆三朝盛世,可见马上民族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们够悍,也敢拚杀,为万世霸业留下一个传奇。
于芊芊从她所看的历史传记中得知,一味的安抚是起不了作用的,人在饥饿、贫穷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们是不跟人讲道理的野兽,眼中只有掠夺、掠夺、掠夺夺走所有看得见的东西,能活才是根本,谁还谈礼、义、廉、耻?
狼怕什么?
怕火,怕人多,怕敲敲打打声。
只有怕了,才不会躁进,观望再三认为不可行,便会成群结队的迁徙,另寻栖息处,安身立命。
“以杀止杀”抚着左臂,南怀齐沈目低忖。
“以杀止杀”四个字一出,在场的每个人都震撼了。这句话说进了他们心里,让全身浴血过的将士热血沸腾,激昂不已。
打多了仗,要的不就是止住杀戮吗?杀得人怕了,谁又敢越雷池一步,你想杀人我先把你杀了,看你有几条命爬起来再杀。
唯有在战场上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战争的可怕,前面倒下的不只是敌人,还有自己的朋友、兄弟、长辈、儿时玩伴,前一天和你把酒言欢的人,黎明升起,一个个成了黄土一坏,异乡埋骨。
那是说不出的沉痛,再也见不到面的死别。
“你们打你们的仗我不管,王爷的伤可由不得你们折腾,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养出点肉来,谁要让他再痩了我跟谁过不去!”于芊芊凶焊地一瞪眼,素手一掀盅盖,顿时香味四溢。
“嗯——好香,这是什么?”金黄色的汤汁香气浓郁,热呼呼的味道顺着上升的热气飘入鼻中,光闻就饿了。
“鲍鱼花胶炖鸡,不是给你们吃的,口水擦一擦,太难看了。”于芊芊用小碗盛汤,放在南怀齐面前。
当日她前脚离开皇城,后腿就有红蕖、红莲整理出一大车药材、补品,晚她一天出发送到军营,因此在什么民生用品都缺的军营里,她是唯一有福气的人。
想当然耳,南怀齐跟着受益,失血过多的人怎能不补一补呢!
“那喝口汤总成吧!”脸皮厚的风吹柳手一伸,想把剩下的汤盅抱走,一只粗黝大掌将其拍开,他咕哝了两句。
“等你把自己的胸口穿了一个洞后,我会考虑多准备你一份。”如果他还有命撑着的话。
“哇!最毒妇人心,这么狠毒的话也说的出口,也只有王爷消受得起,两人都是心狠的。”呜!他被欺负了。
不理会他的哀嚎,于芊芊转过头看看南怀齐的脸色有没有变差。
南怀齐神情放柔地与她对视“你有攻城之策?”她一顿,羽睫轻轻颜抖“听过孜然吗?和番椒一样味辛微辣,磨成细粉,在上风处向着城内燃粉熏烟,闻者喷嚏不断,两眼发红痛得睁不开眼,若是出城相避便可擒之,看都看不清楚还怎么与人刀剑相向,派几个人混入其中高喊几声敌人来了,不用我方出力便会自相残杀。”一有人影晃动便会以为敌人来袭,举刀互砍。
“这”好阴损,却是可行。
“用锋利的绊马索来收割首级快而迅速,但这法子太过凶残我就不教,不过要瓦解北方小柄的结盟却有一招,叫打游击,你们命百人或数百的兵士穿上外族衣物,乔装成七国子民,犬部去偷袭夷狄,科尔沁攻打青羊部落,狼族去将何合的粮草烧了”分化、离间,使其互相猜疑、互不信任,七国之间若乱起来,则再无余力针对南国于芊芊的意思大家都懂了,同时惊异于她高明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