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二人罪如何?”
阶下众文武谁敢说两人无罪?全都伏在地上大声道:“天父明查此等奸佞,此二人欺满东王九千岁,实死有余辜!”
杨秀清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大喝道:“而众小子既说他二人罪实当诛,即行押出,斩首示众。”
曾水源与李寿春一大清早就遇上这个莫名其妙的事情,当真是飞来横祸,也不管从殿外冲进来的东殿牌刀手,拼命的大呼冤枉,杨秀清翻着白眼也不说话,呆呆地看着两人在下面拼命的挣扎,看了一会,突然又是翻身“嗬嗬”的抽*动起来,阶下众人心道天父回天了,马上又跪下三呼万岁,热烈欢送。过了一会,杨秀清静了下来,边上两个女官急忙上前掺扶,清醒过来的杨秀清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这到底是个体力活,喘了口气道:“刚才天父来过?都交待了什么?”
殿下的佐天候陈承瑢连忙起身把经过又详细的说了一遍,曾水源和李寿春也不管天父是真下凡还是假下凡,眼着杨秀清又神志清楚了,急忙大呼九千岁饶命。杨秀清痛苦的摆了摆手:“唉!天父向来眼中容不得沙子,你二人开罪天父,我又如何能救?两位兄弟安心去吧,家人我自会替你们照顾!”说完叹了口气,不再理会旁人,自顾自的转身进了内殿。
殿内的大小官员都同情的看着曾水源和李寿春,谁也不敢上前安慰两句,此刻又能说些什么呢?明知必死的曾水源与李寿春呆呆的看着杨秀清离去,又呆呆的看了看满朝无语的同僚,心中好像被人拿刀子剐了一样,曾水源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李寿春,大声道:“李兄弟,我们一同上路,看看这天朝千秋万代!”
李寿春轻咳了一声,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强笑了一下:“也是,咱们兄弟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只是兄弟这么去了,实在心有不甘……”
两人说完,大笑几声随十几个东殿牌刀手出门而去,留在殿内众人心上的都是一阵挥不去的寒意。傅善祥也没有想到杨秀清会突然整出个这事来,要说天父下凡,她到底是有文化的人,对此也是将信将疑的,只是今天这事太过突然,让她实在是意外,从开而降的天父,为了两句话就把天朝两位高级官员给杀了,这不是太过儿戏了吗?如此一来,还有谁敢说话了?也许……东王就是要大伙不敢讲话……
这发生在东殿上的闹剧当天傍晚就被送到了王财的桌上,韩寒彰在清廷那边的情报工作一塌糊涂,但是在天京倒还弄的不错,曾水源和李寿春刚被砍了脑袋,马上就有人快马赶回苏州送回了这个情报。这件事让王闿运不断的提醒王财:天京要出大事了!天京出大事,这王财比谁都清楚,这次被杀的曾水源和李寿春一个是天官正丞相,一个是东殿吏部尚书,都是位高权重之人,杨秀清即不上报洪秀全,也不交给主管刑律的黄玉琨,自己弄了个天父下凡就给宰了,这分明就是把自己放到天王之上了,以前有什么事,东殿还是决定之后报到天王府,老洪认可了再下诏,如今这不是试探老洪的态度吗?不过自己拒不交银子这鬼上身的杨秀清怎么一个字都不提?八成是太远了手够不着,看来天京是不能去了,还是苏州安全。
“大人难道真的想置身事外?我看东王杀了曾、李二人,这就是在权力制衡的天京政局中丢下一个石头,此时挺身而出固然不智,但若是为将来打算,那此刻就应该谋划起来了。”王闿运忍不住提醒王财道。
也许是灯芯不好,烛火跳了一下,王财沉默的看着不断晃动的烛光,心中也是拿不定主意,按说自己现在的力量虽不足以称王,但若是他据苏、浙两省,经略福建、江西,那清廷与天京也是不敢小瞧了的,可如此三分天下到底是否有利?眼看着第二次鸦片战争迫在眉睫,此时天京变乱实在不是时候。要是仍服从天京号令,那手握重兵的他想不趟这混水,就像傅善祥说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何去何从,王财也举棋不定。
相关史实:
1、本章中1入乃是杨秀清原话,引自《李秀成自述》。原文是:我五岁死了父亲,由国伯养大,家穷失学,不识字,兄弟莫笑,但慢慢地读给我听,我自懂得。小说中将“笑”字改成了“慌”字,以符合小说场景。
2、曾水源与李寿春两人死的莫名其妙是锄头根据《天父圣旨卷三-记太平天国乙荣五年六月二十八日夜和六月三十日早天父下凡事》的记载而来的,当时天京各王间矛盾重重,杨秀清为了恐吓东殿及天京大小官员,而借两人脑袋立威,其实是死的不值,犹其曾水源,此人乃天朝功勋之臣,如此死法,真令人惋惜!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