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已然宣判死期的老人,江若雨现在是真的想不到还能为他做一些什么。拉了把塑料椅子呆坐在床边,看着爷爷张着嘴喘息的痛苦样子,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现在已经呈现出灰败的死灰sè,好像下一秒钟,他就会停止呼吸。
可现在江若雨却觉得,必然要死,她倒希望爷爷少受一些罪。上辈子她自杀的时候,死亡时候的窒息和难受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其实大多数的人害怕死亡,也不是真的怕那“舒服的长眠”,而是害怕死前那或长或短的折磨吧。
病房里是一片死寂,季子yù坐在江若雨对面,一会拉一拉白成悟的手,一会摸摸他的头发。眼睛已经哭的跟江若雨一样肿。江若雨看得出来,季子yù对白成悟的感情是真的。
江宏伟和李静靠在一旁,他们的对面是白正红和季杰夫妇。这两对夫妻都沉默的低着头,江若雨知道,爸爸是真的在难过,妈妈难过大多是因为心疼爸爸,感染到了这个悲伤的气氛,就不知道对面姓季的夫妻俩,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江若雨嘲讽的牵起嘴角,正在这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大家都回过头看向℃,门前,就见朱小丽穿着深棕sè的貂皮大衣,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脸上妆容还是那么精致,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妈。”白正红赶忙过去搀扶。
朱小丽任女儿扶着来到床边,一双橘皮老手握住床尾的栏杆,看着床上那张口喘气的老人,眼眶顿时湿润了。
“老伴啊,我来了。”
老太太颤抖的一声,立刻叫屋内所有人都红了眼眶。江若雨低下头擦了擦眼泪,半天才平静下来。再回过头,已看见白正红扶着朱小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白正红帮母亲将外衣挂在衣帽架上,仿佛惊诧的看着朱小丽的脖子,惊声道:“哎呀,妈,你穿这件máo衫的时候不是罪喜欢配那条翡翠项链的吗?项链呢?丢了?”
听到这句话,季子yù立刻愤怒的蹙紧眉头,回头瞪着白正红。那条翡翠项链,谁都知道是朱小丽和江若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作为见面礼送给她的。
朱小丽摆摆手,“没有,那么珍贵的东西妈哪能给丢了。”目光意味深长的看向江若雨。
江若雨冷冷一笑,心说爷爷这还没死呢,东西就想着要回去了?这老太太到底是会做人啊。真是可笑。到现在,是不是爷爷高兴与否,对他们也都没有影响了?
李静现在已经气了个半死,她向来好面子,也知道那翡翠项链价值连城,但就算值钱,她们也不在乎一看朱小丽用那种眼神看着女儿,她立刻上前一步要说话。却被江宏伟给拉住了。
江若雨起身,从兜里拿出那条项链。碧绿的翡翠在灯光下闪着柔润的光。她一步步走向朱小丽,笑道:“nǎinǎi,您看,我这不是给您把项链带来了吗。”
朱小丽眉开眼笑的点点头。
江若雨一边为她戴上,一边柔声道:“nǎinǎi那天当着爷爷的面送我项链,我就说不要,只是借回去赏玩几天,今天nǎinǎi不提,我也是要物归原主的。”
白正红轻蔑的一番眼睛,就差没说一句“算你有自知之明”了。
江若雨帮朱小丽戴好了项链,又顺手为她理了一下浅紫sè的máo衫,“nǎinǎi搭配衣服果然不同凡响,”目光意有所指的看向床上奄奄一息的爷爷,点点头说:“真是我们女人的榜样啊。”说罢对她灿然一笑,转身回到了床边。
病房里一片安静,白正红和季杰脸sè都非常难看。江若雨的意思太明显了,老伴这边病危,你老人家还有心情描眉画目穿金戴yù,都七十多岁了还打扮的这么sāo包,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有躺床上苟延残喘的时候,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美起来。
李静心下顿时觉得非常满意,女儿没丢面子。江宏伟却摇摇头,孩子还是太小太冲动了。现在不是惹麻烦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在“树倒猢狲散”之后,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病房里的小chā曲就这样过去,床上的白成悟也不知能不能听到周围的动静,若是听到了,他是会愤怒、伤心还是无奈?总之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有任何反应,喘息已经用去他所有的力气。
过了一会,江若雨的手机震动起来,她连忙跑去走廊接起电话。
“喂?”
“包子。”
江若雨立刻笑起来:“狐狸啊。着急要礼物了?”
“不是,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听到王潇有些疲惫的声音,江若雨刚刚晴朗的心情又地落下来,“狐狸,你怎么了?”
“包子。你说,要是没有我,你会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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