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后心知田蚡这是在攀皇亲,但她并无太多的娘家人,难得田蚡还算聪明伶俐,文韬武略俱臻超一流,做人为官也正直,就顺着田蚡的意思了。
窦太后坐在卧榻边上,对田蚡招招手,指着跟前的一张椅子,微笑着说:“蚡儿坐吧。你母亲近来身体可好吧?前些日,我让人送去的老人参,蚡儿可要熬给你母亲喝,对她的身体可有帮助了。”
在长安城里,窦太后只有田蚡母亲这位表妹了,故而对她特别关照,时常送些皇宫里的物品赏赐于她。
“回太后的话,侄儿已经亲手熬给母亲喝了,母亲心里老念叨着太后的好呢!”田蚡是个孝子,也的确亲手熬好参汤伺候着母亲喝下了。
窦太后知道田蚡孝顺他母亲的原因,有一大半是看在自己的份上,但田蚡能孝顺他母亲,她也就心安了。
“蚡儿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说着,窦太后朝四周望了一眼,右手微抬,轻轻一挥,便把宫女太监等一应人等屏退了下去。
见状,田蚡心知太后要说什么私密的事情,立即起身往太后跟前凑了凑。
“蚡儿,近来朝中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窦太后轻声温和地望着田蚡问道。
“回太后,朝中本无什么大事。只是侵庙而宫的临江王被押回长安后,竟然说动皇上和满朝王公大臣,不仅免去一死,还当上新设的律法曹大人了。”田蚡如实回答着。
因为刘荣跟太子刘彻一样也是太后的亲孙子,田蚡故而并未将刘荣赴任律法曹放在心上。
田蚡虽然不知道太后何以要这样问,但心知太后既然问了,就必然有太后要问的想法。
“那之后呢?”窦太后仍然带着微笑问道。
“前几天晚上,临江王去刘长史府上拜访出来后,在西平大街上被人掳走。幸好临江王福大命大,刚要遭恶人毒手,却被武卫中郎将刘洋将军帐下的官兵却惊着了,这才被救了回来。皇上为这事大发雷霆,责令光禄勋勾大人严查此案。如今,勾大人正为此案奔波劳碌着呢!”田蚡仍然如实地回答着。
“再之后呢?”窦太后继续问道。
“再之后,再之后,太后,再之后朝中似乎没发生什么大事了。”正如田蚡所说,再之后朝中真没发生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了。
“哀家的意思,再之后光禄勋勾大人发现什么疑点了?临江王都干些什么了?”窦太后启发着田蚡。
田蚡到此时才意识到,窦太后是在防着临江王刘荣这个废太子。
“回太后,这个侄儿倒真的没去在意,往后侄儿留着点心思便好了。”田蚡小心地回道。
“嗯,侄儿就替哀家多留个心眼吧!太子还小不懂事,哀家不得不替他多想着点呐!”窦太后轻声叹了口气,说道。
“哦,对了,太后。刚才侄儿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武卫中郎将刘洋将军走进未央宫的大门,不知为了何事。”田蚡边想着边说道。
“有这等事?皇上这到底要做什么事情呢?好了,蚡儿先去吧,记着事情就好。”窦太后指的事情,当然是要田蚡留意光禄勋勾大人和临江王刘荣的事情了。
“是,侄儿记住了。太后,侄儿这先告退了。”田蚡朝窦太后深深一躬,退了出去。
心里记着窦太后的叮嘱,田蚡这一出长乐宫的大门,便开始留心起来,竟被田蚡发现了一件他觉得可疑的事情。
原来,长乐宫正对面的明光宫大门口,正急匆匆地走出一名侍卫,东张西望后便朝清明门而去。
田蚡心里既然留意起来了,便悄悄跟着那名侍卫出了清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