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道长涣散的目光,环扫了室中一周,重又缓缓闭上。
金花夫人道:“令师兄已经醒来了,我们不用再等了。”右手一伸去取木凳上的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
展叶青一式“手挥五弦”扫了出去,说道:“你急什么?等上一会工夫,再拿不迟。”
金花夫人伸出的右手原式不变,五指却突然一曲,疾快弹出。
这一曲一弹之间,反守为攻,数缕指风,袭向展叶青的脉门。
展叶青右腕一沉,指风掠掌而过,扫出的右手,竟是也不收回,化作“迎云捧日”反扣金花夫人的手腕。
两人掌未易势,但沉浮曲指间,连变数招,各抢先机。
金花夫人掌势一翻,五指半曲,向下拍去。
这一次,双方都已无法再变招式,势非接实不可。
忽然间寒芒一闪,剑气森森,云阳子长剑递出,就在两人掌势欲接未触之际,扫了过去,硬把两人将要接触的掌势分开,说道:“夫人暂请忍耐片刻,贫道出口之言,焉有反悔之理,那玉仙子画像、三奇真诀,已是夫人之物,又何必这般的迫不及待呢?”
金花夫人柳眉间杀机涌现,冷笑一声,默然不语。
她显然已动了怒火,但又似顾虑甚多,强自忍了下去。
蓝玉棠啊一声,自言自语他说道:“玉仙子的画像。”双目中暴射出冷电般的寒光,投注到那木凳上的书册和画卷之上。
金花夫人,云阳子等齐齐望了蓝玉棠一眼,谁也没有理他。
忽听木榻边,一阵轻微的响声,仰卧在竹榻上的无为道长,全身在轻微的颤抖起来。
展叶青脸色一变,右手一探,刷的一声,拔出了背上长剑。
萧翎一皱眉头,暗道:糟糕,金花夫人如若是给的毒药,武当派必将我恨之入骨,我原想暗助无为道长,却不料竟然害了他的性命,这狡猾阴毒的女魔头
忖思之间,忽见无为道长一挺而起,缓缓下了木榻。
沉着、稳健的云阳子,也有些按耐不下心头的激动,沉声问道“师兄的伤势”
无为道长说道:“好多了。”
两道目光投注在宇文寒涛身上,接道:“宇文兄别来无恙。”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兄弟如若不死,随时候教。”
云阳子双手缓缓从怀中摸出一本绢册,和一幅画卷,递向金花夫人,道:“木凳上的两份,全是伪品,夫人刚才纵然抢到了手中,也是白费一番手脚,真品在此,敬请收过。”
金花夫人接过绢册,画卷,道:“道长老谋深算,好生令人佩服。”
云阳子道:“事非得已,贫道不得不防人一着,并非是故意施诈。”
金花夫人道:“怎能证明你这份绢册和画像,不是伪品。”
云阳子道:“夫人如若不信,不妨当面看过。”
金花夫人回顾了宇文寒涛一眼,打开画卷,略一过目,立时合上,又翻了两页真诀,发觉果是真品,才缓缓收藏怀中。
那假冒萧翎之名的蓝玉棠,目光一直随着金花夫人手中画卷、绢册移动,直待她收入怀中之后,才冷笑一声,道:“喂!
你那玉仙子的画像,可肯卖吗?”
金花夫人收过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画像,心中已较为宽畅,淡淡一笑,道:“你买得起吗?”
蓝玉棠道:“你开价吧!”
金花夫人怔了一怔,道:“我要你一双眼睛,纵然你得到了名画,也是瞧看不成。”
蓝玉棠道:“哼!好大口气,你如果不肯卖,可别怪在下要抢。”
金花夫人道:“那就抢一下试试?”
蓝玉棠道:“有何不可,咱们走着瞧吧!”
说着转身向室外行去。
金花夫人担心如和这人冲突起来,只怕授给武当派以可乘之机,他既不愿此刻动手,那是最好不过,也不出言拦阻,回顾了宇文寒涛和萧翎一眼,道:“咱们走吧!”当先举步向外行去。
萧翎缓缓扫掠了云阳子和无为道长一眼,欲言又止,转身紧随在周兆龙身后而行。
展叶青突然高声喝道:“宇文寒涛,你站住”
宇文寒涛霍然回身,道:“展兄有何见教?”
展叶青冷冷说道:“你也想走吗?”
宇文寒涛道:“如是展兄想赐教几招武当绝学,兄弟自是当留此地奉陪。”
展叶青肩头微微一晃,突然欺进三尺,长剑护胸,冷笑道:
“室中狭小,咱们到室外去较量吧!”
宇文寒涛左手仍提着那只描金箱子,横在身前,道:“兄弟就用这只箱子,试试武当派的绝学。”
云阳子肃然说道“师弟,回来。”
展叶青停下脚步,道:“师兄有何吩咐?”
云阳子道:“宁叫他人无义,但咱们武当派不能失信于人,今日是换药物,不可迫人动手”
目光一转,投注到宇文寒涛身上,接道:“宇文兄请便吧,错开今日,咱们哪里见面,哪里算这笔帐。”
宇文寒涛哈哈一笑,道:“很好,很好,兄弟当随时候教。”
紧随在金花夫人身后,大步出门而去。
周兆龙低声说道:“咱们身怀重宝,不宜节外生枝,早回百花山庄,不知道夫人和宇文兄的意下如何?”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怎么?你可是怕我把这玉仙子的画像和三奇真诀,带回苗疆去吗?”
周兆龙听得心头一震,暗道:你这种女人阴毒狡诈,什么事做不出来,口中却说道:
“夫人说笑话了。”
金花夫人道:“我此番进入中原,一来想畅游中原的名山胜水,二来想见识一下中原武林人物,此刻周兄就算想让我回归苗疆,妾身亦难应命,但请放心好了。”
这番话表面上甚是柔和,骨子里却是大大把周兆龙挖苦了一顿,只听得周兆龙暗暗骂道:好一个多疑恶毒的女人。但他脸上却仍是陪笑说道:“夫人中帼中一代女杰,此番东来,不难扬名于中原武林道上。”
天下人,无不喜爱别人奉承,周兆龙这一顶高帽子顿使金花夫人眉开眼笑,道:
“周二庄主太夸奖了,风闻那沈大庄主,除和我及宇文先生结盟之外,尚从关外请来一位高人,不知是何等人物?”
周兆龙微笑道:“这个兄弟不太清楚,回得庄去,夫人一问大庄主,当可尽悉内情了。”
金花夫人笑道:“你和那沈木风,虽是以兄弟相称,但却是畏他若师是吗?”
周兆龙暗骂一声:好刻薄的口舌。口中却笑道:“咱们中原人物,一向是长幼有序,兄友弟恭,谈不上什么畏惧。”
金花夫人突然回过头来,望着萧翎说道:“小兄弟,你也很怕沈木风吗?”
萧翎扬了扬剑眉说道:“礼义当先,长者为尊。”
金花夫人笑道“好一个长者为尊”
突然停下脚步,住口不言。
抬头看去,只见适才闯入茅屋中那蓝衫少年,背插宝剑,卓立在道中,两眼望天,一派傲气。
在他两侧,各站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衣童子,左面的仗剑,右面的捧琴。
宇文寒涛道:“此人就是年来突起武林,名噪一时的萧翎,夫人不可大意。”
金花夫人回顾了萧翎一眼,道:“小兄弟,你不也是萧翎吗?
怎么凭空的又多出一个萧翎来呢?”
萧翎道:“天下同名同姓之人很多,这也没什么稀奇之处。”
那蓝衫少年似是突然被针扎了一下,望着天空的目光,突然移注到萧翎的脸上,道:
“怎么?你也叫萧翎吗?”
萧翎道:“不错啊!兄弟可是货真价实的萧翎。”
蓝衫少年冷笑一声,道:“哪一个还是假冒的不成?”
萧翎心中暗笑,忖道:“那夜你跪在江边拜我灵位,要我阴魂显灵,助你好事,此刻你面对真人,却又是这般的理直气壮。”
他想到可笑之处,不觉由脸上流露了出来。
蓝衫人怒道:“你笑什么?”
萧翎道:“笑一笑也不行吗?”
蓝衫人冷冷他说道:“不行,如若你真的叫萧翎,今日咱们两人中,必应有一个死亡。”
萧翎扬了扬剑眉,道:“要拼命吗?咱门无仇无恨,何苦定要你死我活?”
左面那捧剑的童子,道:“谁要犯了我们公子的名讳,死了自是活该。”
萧翎暗道:当真是蛮不讲理,你们公子冒用了我的姓名,还要指我犯了他的名讳,怒从心起,冷笑一声,道:“眼下鹿死谁手,还难预料,不用口气大大。”边说边向前行去。
周兆龙突然一飘身,挡住了萧翎,低声说道:“三弟且请忍耐片刻。”回头又对那蓝衫人一拱手,道:“兄弟周兆龙”
蓝衫少年冷笑道:“我知道,你是百花山庄中的二庄主,贵庄中有几个管事的兄弟,是伤在兄弟的剑下,你如想替他们报仇,那就不妨和萧翎一齐出手。”
周兆龙一皱眉头,暗道:江湖上传他是个冷面辣手,看来是传言不虚。
他为人心机阴沉,不愿这真假难辨的两个萧翎,在这时动手相搏,强忍心中怒火,笑道:“萧大侠言重了”
忽见一骑快马,闪电飘风般直冲过来。
马上人手中高举着一面金花令旗,大声叫道:“大庄主传下了金花令愉,要诸位快些回庄中去!”
百花山庄中的弟子,一向狂做惯了,虽见路上有人,也不肯勒缰转马,竟直向那蓝衫人冲了过去。
周兆龙正待出言喝止,已然不及,但见那蓝衫人身子一转,右手抬动,寒光一闪,耳际间一声人叫马嘶。
那骑马大汉,已然连人带马被劈作两半,横尸路旁,流了一地鲜血。
再看那蓝衫人拔剑出手快速,手法干净利落。不但使周兆龙心中大为震骇,就是金花夫人,宇文寒涛和萧翎,也都是看得惊奇不已。
金花夫人回顾了宇文寒涛一眼,道:“这是哪一家的剑法?”
宇文寒涛道:“这剑法,在下亦未见过,不知是哪一家的独门密技。”
但闻那蓝衫人冷冷说道:“萧翎,出来啊!可是害怕了吗?”
萧翎道:“二哥闪开!”身子一闪,呼的打个转,从周兆龙的身侧翻了过去。
周兆龙伸手一把,竟然没有抓住,不禁吃了一惊,道:“这是什么身法?迅如电转,诡奇莫测。”
金花夫人一皱眉头,低声对宇文寒涛道:“这萧翎的武功很高,周兆龙只怕是望尘莫及,单看那闪身一转的身法,似已得上乘武功神髓。”
宇文寒涛启齿一笑,道:“这萧翎似是甚得那沈木风的宠爱,如果伤在那个萧翎的剑下,沈木风绝然不肯罢休。”
金花夫人急道:“不错啊!”忽一挫柳腰,一式“海燕掠波”呼的一声,由周兆龙头上飞了过去,落在萧翎的身后四五尺处,说道:“小兄弟!放心动手,做姊姊的替你掠阵。”
萧翎已看到那蓝衫人的身手,凝神对敌,心无旁骛,右手拔出背上的长剑,蓄势待攻,虽然听到了金花夫人之言,却不愿分神答话。
那蓝衫人脚下不丁不八,但两道眼神,却暴射出森寒的冷光,凝注萧翎,眉字问,笼罩着一片杀机。
双方对立相持良久,那蓝衫人仍不拔剑。
萧翎忍耐不住,说道:“阁下为何不拔剑进击?”
蓝衫人不理萧翎的问话,只是圆睁着双目,不停的上下打量。
他似是要从萧翎那仗剑防守的架势中,找出破绽,以便一剑致命。
萧翎暗提真气,已然如满月之弦,但那蓝衫人仍是不肯拔剑出手,但脸上煞气却是愈来愈浓。
金花夫人似是已看出,双方都已把功力提到十成以上,正在找寻对方的破绽,出手一击,定然是石破天惊,必有一伤,细看形势,竟然找不出自己有下手之处,不禁心神微震,暗道:原来这两个萧翎,都是身负绝技的高手。
萧翎究竟是对敌经验不足,面对强敌,不知蓄力自保,却把真气遍行百骸,已成了欲罢不能之势,双方如再相持下去,自己只有冒险一击了,否则那提聚的真气难以宣泄,势将凝成内伤。
那蓝衫人仍是那样不丁不八的站着,似是毫无准备,但如仔细看去,立可发觉那竟是一种极深奥的起手之式,不论从哪一个方向进招,他都可凌厉绝伦的反击过来。
时间在沉默中悄然过去,但沉默中却充满着杀机,紧张得使人窒息。
双方又相持了大约一盏热茶工夫,萧翎全身突然微微的颤抖起来,脸红如霞,衣袂无风自动。
那蓝衫人的神色,也是愈来愈见凝重。
琴剑二童已看出形势不对,缓缓的向后退去。
萧翎虽然仍无法找出那蓝衫人防守之势中的破绽,但已然无法再忍耐,突然一振长剑,剑花一闪,幻起了一片寒芒,连人带剑直冲过去。
但见那蓝衫人手臂一招,迅快绝伦的拔出了背上长剑。
寒光交错,剑气漫空,人影闪动中,响起了一声金铁大震,两条相接的人影,突然又分散开来。
两人这交手一击,快速无比,快得连周兆龙和宇文寒涛都无法看得清楚。
定神望去,只见两人仍是相对而立,但中间已然相隔了七八尺远。
萧翎脸上的红霞已然褪去,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手中握着一柄断剑。
再看那蓝衫人手中的长剑,也成半截,眉字间杀机已消,代之而起的是隐隐的困倦之容。
原来两人电光石火的交手几招,剑法是各极其妙,功力上半斤八两,手中长剑,一齐震断。
那蓝衫人望了萧翎一眼,突然投去手中的断剑,冷冷地道:
“阁下的剑道,果然不凡,一年之内,在下当造访百花山庄领教。”
回顾了琴剑二童一眼,道:“咱们走!”当先转身,疾奔而去。
琴、剑二童紧随身后相护。
周兆龙眼见蓝衫少年和琴,剑二童渐渐远去的身形,一皱眉头,低声对宇文寒涛道:
“这人的武功不弱,今日如放他回去,岂不是纵虎归山。”
宇文寒涛似是早已洞悉了周兆龙话中之意,冷笑一声,道:
“周兄何不追上去杀了他,斩草除根?”
周兆龙暗骂一声:好个老好巨猾的东西!大步行了过去,伸手在地上捡起那金花令旗,说道:“敝庄主既传出了金花令谕,想必有紧要之事,咱们得早些回去了。”当先带路,急奔而去。
四人急急赶路,一口气奔回百花山庄,直入大厅。
宽敞的大厅中,坐了不少的人,血影子沈木风高踞桌首而坐,眼看四人归来,起身相迎,拱手对金花夫人一礼,道:“夫
人和宇文兄辛苦了。”
金花夫人道:“不用客气。”
沈木风道:“夫人可曾取来交换之物?”
金花夫人道:“幸未辱命。”
沈木风道:“诸位辛苦归来,本该先行休息一阵,但有一桩要事,必得请诸位参与才好”瞥见萧翎脸色苍白,说道:“三弟怎么了?很累吗?”
萧翎微微喘息了两声,道:“路上遇到一位强敌,动手大战一场,但见到大哥的金花令谕,未及运气调息,就赶了回来,故而疲累未复。”
沈木风道:“遇上了什么人?”
周兆龙接口道:“萧翎。”
沈木风道:“胜负如何?”
周兆龙道:“三弟和他动手,一齐震断了手中长剑。”
沈木风转眼望着萧翎道:“你快坐下休息一会吧。”
萧翎道:“多谢大哥。”就近一处坐位,坐了下来。
沈木风欠身肃客,让金花夫人和宇文寒涛坐上上宾之位,才缓缓就坐。目光一转,扫掠了厅中之人一眼,笑道:“他们远道来此,又不能停留,在下既和夫人携手合作,自是当开诚布公,以示诚意,是以,才传了金花令谕,催请几位早些归来。”
金花夫人和宇文寒涛,瞧了那排列而坐的群豪一眼,只见他们个个黑中包面,只露出两只眼睛。金花夫人道:“这都是些什么人?”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如是普普通通的人,在下也不会催请夫人等回来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们各自报出身份来吧!”
这些人都穿着一身劲装,满脸风尘之色,一望之下,即知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来此。
但见左首第一人站了起来,欠身一礼道:“小憎现在少林罗汉堂”
紧接着第二个站了起来,道:“贫道在武当门下。”
第三人站起说道:“小僧在峨眉门下。”
第四位站起说道:“贫道托身在青城门下。”
右手一扬,举起了一只形如柳叶的小剑。
第五个紧接站起,右手一圈一吐,左掌随势推出,道:“在下托身在昆仑门下。”
第六个起身说道:“在下混迹丐帮之中。”右手托出一枚金钱,高高举起。
第七个身子奇矮,站起来还不足四尺身材,声音冷漠他说道:“现在神风帮中。”
沈木风突然一摆手,不让余下之人再接下去,起身说道:
“夫人够了吧!”
金花夫人点点头说道:“沈大庄主之能,妾身佩服之极,余下之人,想也是混在各大门派中的伏桩了。”
沈木风道:“不错,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天下各门各派,都有我沈某伏桩,不论武林中形势如何变化,各大门派的情形,我都能了如指掌。”
语声微顿,挥手说道:“眼下武林中风云紧急,你们不宜多留此地,各自起程去吧。”
厅中群豪站起,鱼贯出厅,分头而去,片刻间走的一个不剩。
宽敞的大厅上,只剩下了沈木风、周兆龙、金花夫人、萧翎、宇文寒涛等五个人。
沈木风目注金花夫人,说道:“兄弟在各大门派中,埋下暗桩一事,除我之外,世间本无第二个人知道,今日兄弟借他们五年一度聚会之期,公诸在夫人和宇文兄的眼前,以示推心置腹,
合作之诚。”
金花夫人道:“沈大庄主数十年前,已然处心积虑,派人到各大门派中卧底,这等深谋远虑,实叫妾身敬服,如今他们都身居要位,对沈大庄主,自是更有大用了”
沈木风道:“对夫人又何尝不是呢?”
他轻轻咳了一声,道:“夫人换回之物,可曾查看过吗?那云阳子狡狯难缠,不能以等闲视之。”
金花夫人笑道:“都已查过,想是不会错了。”
一面取出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接道:“这本三奇真诀,请沈大庄主收下,这幅玉仙子的画像”
沈木风急急接道:“那玉仙子的画像,已归夫人所有,还提他作甚”右手一扬,说道:“三弟好好的保管此书。”挥腕向萧翎投了过去。
萧翎一直微闭双目,装作调息,其实在那沈木风指令埋伏在各大门派中的暗桩,自报身份时,他已凝神静听,心中震骇不已。
直待听到沈木风呼叫之声,才霍然睁开双目,伸手接过三奇真诀,正待出言推辞,沈木风已抢先接道“这本三奇真诀,乃是咱们百花山庄和金花夫人及宇文兄共有之物,必得妥为收藏起来,如有遗失,唯你是问了。”
萧翎只好应了一声,收起书册。
金花夫人缓缓收起玉仙子的画像,目注萧翎说道:“小兄弟深藏不露,剑术精绝,实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沈木风接道:“在下还未听得你们的详细经过,不论你们哪位说给我听听,那武当派中,应约的人,除了云阳子外,还有何人?”
宇文寒涛笑道:“还有终南二侠,及武当一位俗家弟子。”
沈木风道:“终南二侠,也参与了这场是非中吗?”
宇文寒涛道:“不错、兄弟亦曾劝过两人,无如两人执意地趟这次混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金花夫人道:“怎么?那终南二侠,很扎手吗?”
宇文寒涛道:“终南二侠,威震江湖三十年,盛名不衰,那位一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葛天仪,一把铁骨风火扇,不但招术精绝,变化万端,而且暗藏水火暗器,歹毒绝伦,独步武林三十年未逢过敌手,这两人如若全力相助武当派,倒是两个劲敌。”
金花夫人冷笑一声,道:“这么说将起来,我倒要得斗斗他们了”
语声一顿,目光缓缓由宇文寒涛脸上扫过,道:“相烦宇文兄一事如何?”
宇文寒涛暗暗一皱眉头,道:“在下能力所及,无不全力以赴。”
金花夫人道:“趁他们还未行远,劳请代我邀约终南二侠,明晨日出时分,在这百花山庄外面一会。”
宇文寒涛道:“夫人为何要邀终南二侠?”
金花夫人道:“我要会会那葛天仪的风火扇。”
沈木风笑道:“咱们准备尚未成熟,邀约的人手,尚未到齐,夫人最好先忍耐一二。”
金花夫人道:“妾身之见,和沈大庄主不同,那无为道长身体尚未复元,武当派领导无人,明晨妾身约斗那终南二侠,得手之后,便一鼓作气,生擒那无为道长,然后迫使武当门下归附百花山庄”
沈木风接口笑道:“据在下所知,无为道长和云阳子等,都是生性高做之人,纵为玉碎,亦不为瓦全。”
金花夫人道:“那就借机先把武当一派首脑诛绝,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余下的弟子人数虽众,但领导无人,不难扫穴犁庭,先清除卧榻之侧的威胁,亦可惜机大振百花山庄的威名。”
萧翎只听得心神震动,暗道:这女人当真是又毒又辣!
沈木风沉吟了一阵,道:“夫人既然智珠在握,有把握胜得那终南二侠,就依夫人之见,但送信之人,却用不着劳动宇文兄的大驾了。”
金花夫人笑道:“武当一门中人,似是对宇文兄恨入骨髓,若由他出面邀约,云阳子和终南二侠,绝然不会推托。”
沈木风道:“以终南二侠在江湖上数十年的威名,接到夫人邀战之请,绝然不会借故推托”举手一招,立时有一个青衣美婢走了过来,躬身说道:“大庄主有何吩咐?”
沈木风道:“传我令谕下去,着令各处暗桩,注意那无为道长的行踪。”
那美婢应了一声,急急而去。片刻间又回大厅,欠身说道:
“已派遣出一十八匹快马,传出了大庄主的令谕。”
沈木风微一点头,道:“好!要当值夫子写一封邀斗终南二侠的书信送来。”
那美婢应声而去,片刻间携信而至。
沈木风看了一遍,送给金花夫人,道:“夫人请过目一下,如无修改之处,落下头名,我立刻派人送出。”
金花夫人略一过目,取过毛笔,写了姓名。
沈木风随手把书信交给那青衣美婢,道:“交给当值的管家传我令偷,今夜子时以前,如若交不到终南二侠手中,要他提头来见。”
那美婢应了一声,接过书信,匆匆而去。
沈木风目睹那美婢出了大厅,缓缓站起身子,道:“夫人和宇文兄,也该休息一下,在下不再打扰。”当先起身,离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