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仑盯着马如龙。“我不管你以前是不是真的做过那些事,我只想问你一句
话。”她问的这句话就像鞭子:“你让我这么样不明不白的陪你死,你自己心里能不能
问心无愧?”
话已经问出来,鞭子已经抽在马如龙身上。不能,他问心不能无愧!
“我可以告诉他们,你是无辜的,”马如龙嗫嚅道:“我可以先把你送走。”
“你能把我送到那里去?他们会相信我是无辜的?”她冷冷的问:“你要我像野狗
般被他们捉去,受他们拷打盘问?”
马如龙只觉得自已彷佛正在被拷打鞭挞。“你要我怎么做?”
“我只要你还我几样东西。”
“还你什么?”
“还我真面目,还我的武功。”谢玉仑忽然变得愤怒而激动:“这些东西我也不知
是被你用什么法子骗走的,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现在你就应该全部还给我。”
马如龙没法子还给她。他不敢面对她,不敢抬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贼,他希望
她手里真的有条鞭子。他宁愿被抽打,被鞭挞,他宁愿忍受最酷毒的苦刑,也不愿良心
负疚。
就在这时,铁震天忽然沉声道:“看来你们的杂货店已经有主顾上门了。”
今天来的每一个主顾,都可能是绝大师派来刺探他们的人。铁震天额上青筋凸起。
“你去看看他是来买什么的?是真的来买杂货?还是想来买我们的命?”
来的是那挺着大肚子的小媳妇。
马如龙已经听见她的笑声,她不但是附近最爱管闲事的人,也是这里最爱笑的人。
她笑,因为她心情愉快,他愉快,因为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新的左命。
马如龙并没有出去看,他对她很是放心。
“她是个老主顾,每天都来。”
“每天都来的?来买什么?”
“来买红糖。”马如龙道:“她总认为红糖就像是人叁一样,不但滋补,而且能治
百病。”
买不起人叁的人,只好买红糖,人叁和红糖同样都是种心理上的寄托,就好像有的
人信神,有的人信佛一样。
但是今天她却不是买红糖的,马如龙已经听见她在跟张老实说:“我知道你一定会
奇怪。”
她吃吃的笑着:“因为我今天不买红糖。”
“你实什么?”张老实在问。
“买盐。”
杂货店里卖盐,每家人都要用盐,天天都有人来买盐,这一点都不奇怪。
“你要买多少?”张老实又问。
“今天我们家要腌肉,腌得越咸,越不会走味。”小熄妇好像特地解释她买盐的理
由:“我要买三十斤盐。”
杂货店里天天有人来买盐,却很少有人一下子就来买三十斤。普通一家杂货店,最
多也不过有三、四十斤盐。
铁震天额上的青筋更粗。“你要她进来。”他压低声音道:“她不肯进来,就抓她
进来。”
马如龙没有动。“你为什么不去?”
“她是个大肚子。”马如龙道:“我不能对一个有了孕的女人做这种事。”
“就算你明知她是那个伪君子派来的,你也不能做这种事?”
“我不能。”
这些事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能去做,不肯去做。宁死也不肯。
铁震天盯着他,忽然长长叹息:“你真的是个好人,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像
你这种人,现在已经不多了。
谢玉仑忽然也轻轻的叹了口气:“像他这样的人,我也没见过。”
张老实已经告诉她:“店里的盐已经卖光,你最好晚上再来。”
小媳妇临走的时候还在笑,一家杂货店里居然没有盐卖,真是件可笑的事。
铁震天道:“你让她走,就等于已告诉绝大师我在这里,更把盐都留给我。”
马如龙也知道这一点。
铁震天道:“所以我保证你这杂货店今天生意一定很好,很快就会有第二个主顾上
门的。”
他没有说错。没过多久,第二个主顾已经上门了。
第二个主顾是个大主顾,一进门就说:“我想来买点东西。”这个人的声音嘶哑低
沉“你们有什么,我都想买。”
“每一样都买?”
“每样都买。”这人道:“每一样我都要全部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