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汉新的带领下,三人来到后门,邢天与的马车果然已在门外候着,他抓着邢天乐跳上马车,叮嘱着范汉新。
“范大人,赶紧回去应付岑语浩,我会将大皇兄送至安全的地方,随后便遣人来告知你地点。”
话毕,他拍了车夫的肩,车夫朝马**上一抽,那匹黑色骏马便拉着马车向前奔去。
城西暗巷中一间清幽的小宅里,邢天与和邢天乐就着一张桌子,面对面而坐。
邢天乐脸上仍有些防的看着邢天与“为何帮我?”
“因为我对皇上失望。”他目光一凝,直视着邢天乐“大皇兄,你还想坐在那张椅子上吗?”
邢天乐眼神一亮“你是说”
“大皇兄是聪明人,一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当年皇上只凭几句口谕便坐上那位置,大皇兄必定不服吧?毕竟当时的满朝文武,有一半是支持你的。”
“那都已经是过去了。”
“所以你已经放弃了?”
邢天乐沈吟。他若承认自己还没死了那条心,就等于间接承认自己还有谋反之心,要他在邢天与面前承认此事,太冒险了。
“看来大皇兄已没了这颗胆。”邢天与霍地站起“若是如此,便没什么可说的了,大皇兄暂时在此安顿,两天后等风声过了,我便会想办法把你弄出京城。”说完,他便要离开。
见状,邢天乐急了“三弟请留步。”
邢天与回过头“大皇兄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为何这问我?”邢天乐问。
“因为大皇兄若对那张椅子还有想望,我可以帮你。”他说。
邢天乐陡地一震“为什么?你和皇上是亲兄弟,你怎么会背叛他。”
“大皇兄,事到如今,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邢天与眼底隐隐透露着一丝怨怼“政争时,我是如何尽心尽力帮皇上坐稳那张椅子,你是知道的,可政争结束后,我得到了什么?”
他坐了下来,径自倒了杯水,一口喝下,又说:“大皇兄虽曾是皇上的政敌,可也帮了个亲王,还拥有南方封地及自己的卫队,可我却被困在这京城,连家事都由不得我决定。”
“岑家父子手上握有兵符,掌控西北十几万大军,皇上顾忌着他们,却不顾兄弟之情牺牲了我。我手中原本有一万精骑可供调度,如今他为了讨好岑语浩,罢了我的职不说,还将部署祭祖兵力的差事给了他,教我彻底成了一个赋闲无权,成为笑柄的亲王。”邢天与神情越来越激动,就连说起话来也变得咬牙切齿。
“大皇兄,我如今总算是看清了真相。”他直视着邢天乐“血缘是不可靠的东西,唯有权力才是一切。”
迎上他的目光,邢天乐试探地问:“你也想要那张椅子?”
“不,我对那张椅子从来没有渴望,若我要,当初有的是机会。”
“那么你要什么?”
“保证。”邢天与直视着他“我要的,你都能给我的保证。”
“所以你愿意帮我?”
“正是。”
“你心里可有计?”邢天乐问。
“有。”
“愿闻其详。”
“如今部署兵力之权虽已落在岑语浩手上,但皇上大抵只是为了惩罚我以讨好取悦岑语浩,只要求太后到他跟前说几句话,再给他几个保证,相信必能取回职权,到时,大皇兄将手上兵马调齐,你我里应外合,在他前往西北的途中挟持软禁太后、皇后及皇子公主们,逼他就范。”
“他若不肯呢?”
“他能不肯吗?”邢天与冷然一笑“性命都难保了,还保得住帝位?”
“可是我担心的是岑氏父子,他们掌控西北十数万兵力,不容小觑。”
“岑氏父子忠心事主,为保全主子的命,他们岂敢轻举妄动?再说大皇兄别忘了我手上还有岑语默。”见他仍有疑虑,邢天与续道:“大皇哪应该听闻之前关外数族遣使节进京之事吧?”
邢天乐点说。“听说了。”
“其实我早已跟几位使节私下联系过,并托他们带回口信。”
“喔?”邢天乐十分惊讶。
“在我们挟持皇上的同时,关外数族将兵分三路往人止关前进,到时岑氏父子必须得在安内及攘外之间择一,等到他们平息了人止关的骚乱,皇宫也已易主,到时他们又能如何?”
听完,邢天乐笑了“不愧是擅长谋略的三弟,原来一切早已在你计划中。”
“大皇兄,”邢天与神情一凛“你在京城还有人马吧?”
“当然。”邢天乐颔首“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便会为我效命。”
“那好,皇上既有情报,表示大皇兄你行迹已败露。为免生变,最好即刻返回封地。”
“那京里的事该怎么办?”
“有我跟范大人在,大皇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邢天与说完后,立刻起身“我这就去安排人手护送大皇兄离京,大皇兄只管安心在此地暂歇,稍后范大人会过来。”
“有劳三弟了。”邢天乐满脸喜悦,脑海里浮现自己坐在龙椅上君临天下、威风八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