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与梦的边缘处,我又将尘世的游戏规则带进游魂的不法之中。
棱角。一直都喜欢这样突兀而别致的情韵。在满目圆润而奸滑的世间,棱角是那么奇缺。而我抚摸着棱角此两字,似乎那上面的尖尖点点,锋锋刺刺皆直指我的心,刺向骨血深处,筋脉中尽是血迹斑斑。似一把无形的刀,砍削着,斫斧着,将苍陋荒芜斫雕得精致完美。丝丝线线柔和到极致,圆整突隆恰到好处。那是经怎样的艺术大师用怎样的一双灵巧细致的手修整出来的一幅人类完美杰作呢?
我心恍恍,修长的手指从未触及我的身形脸面,我依旧出世般的拙补而痞劣。该振兴呢?还是该卑微呢?拾起那双被自然遗落的精美的手,观之,触之,质地柔凉而疏淡,嬉笑怒骂,从善如流。风生水起间,如游鱼戏藕叶间。
当一件艺术品由原材料一块冰冷的钢铁加工后去锋倒刺再经打磨抛光电镀,呈现出泛光的柔美韵泽,精致灵巧,美观秀雅,那在最初毛丕成形时的毛毛刺刺,棱角分明的粗制品是怎样也不会入众人的眼,也想象不出它当初的粗劣糙陋。世人都喜展现在眼前的精美秀致的成品,就如世人皆都喜欢八面玲珑的舒和轻缓的灵巧之心。
然,我却对着棱角这两字,从形象到抽象的恋想慕儒着。喜欢那一脸的棱角分明,阳刚镂刻,喜欢那种棱角分明的拙朴质实,喜欢那种棱角分明的尖锐与刺疼,喜欢那种棱角分明的深邃突兀。然,也同样喜欢那种线条柔和的舒缓清朗,喜欢那那种曲线勾勒出来的完美弧度。只是,那是一张人脸,无论它是否棱角分明,还是线条柔和,皆都是出自自然,本真的面目,自然着,喜欢着。
然而,最让我痴恋的依旧是那样一张刀刻般的棱角分明的脸,以及与之相配的那种棱角分明的从外及内的突显兀然的气性。很是纯然天成,很是自然朴拙,又显其大自然的突出杰作。恋其那份无法言明的深邃感,立体感,给心一种无法企及的距离感,疏离着欲近却远的婆娑风情。
观览着那样一张脸,就是一种极致诱惑,纵是一种自我,也唯显那份坚贞的爱怜。而浸淫着那样一颗棱角分明的气性的心灵,必也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思情,纠结满怀,又无法自行了断,隔绝淡漠。最是此种棱角锐利的突怆才致使心魂受着牵引,思慕着那种凉薄之情。想来,抽象的意韵只能用心感触,体验,却无法用言语细致逼真的描摹仿照。此便是棱角锐利的引诱力。
我无法摒弃两种截然相反的美的相纳相融。当在思慕着那番棱角突锐的立体疼刺感时,也同样异样的欣喜于璞玉蕴敛沉淀过后的那种沉稳妥贴的舒缓温和。很是成熟大气,很是内敛深厚,很是浑厚沉凝。静凝过后的温婉,沉淀过后的清舒。但不必是那种刻意的迎合与造作的谄媚,那即便是再炉火纯青、老炼姜辣,依旧会带着一种雕琢的痕迹。自然的杰作是山山水水皆经年累月的积淀而成,不带一丝的人工巧作,只是浑然天成般的淳朴笃厚。
棱角还会有刺硌的锋毛,但终是不会再突兀地碰处肌理,自然的由岁月去打磨抛光,再经思想意志的洗炼涤荡,以自我独特的气性为本质底里,涂抹上岁月的风霜膏泽,在其空寂的时光里折射出异样的碎心的薄光,雾般的将人带进一种曛香般的幕景里。苍茫便是整个性灵的镀覆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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