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这样的生活吧。每天盛装等待着那个伟大的男人,一天天失望,直到容颜衰退。
我已经等了他6年,我从不知道自己的耐心会好到如此地步。
我已经27岁了。
我如鲜花般盛放的青春,到如今,已日渐消退。
如果我爱的人,让我如此的绝望,那么,我并不介意继续流浪。
但是,我要报复。在这两千一百九十几个日日夜夜里,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报复。
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尤其是爱人给的委屈,我无法承受半点。如果我还爱他。
这真让我沮丧。
陶富,一个恶俗的男人,无论是他的名字还是本人,我至始至终都这么认为。他是一个商人,在上海开一个买化妆品的小铺子。
他是辉泽的朋友。似乎是很好的朋友。辉泽和他在酒楼一直聊到凌晨1点。
我从没见过辉泽如此放任于人前。
然后,辉泽醉了。
那个陶富和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辉泽从闹市区弄回家里。
“辉泽这小子可发达了。”陶富环顾着我的小别墅,声音粗鄙不堪。他庞大的身躯把木制的楼梯踩的声声作响。
不过,我一直微笑着,我习惯于微笑。直到把他送到门口。
他叫我“弟妹”他说:“弟妹,那我走了哈!”
我微笑,然后低头,轻声问他,我说:“那么,您的电话号码是什么?”
辉泽醉酒的厉害,吐了之后还胃痛,我看见,迷迷糊糊的他,紧紧的咬住了他那如雾气般的嘴唇。
我知道辉泽的胃不好,他随行的包里总放着胃药,但是,我却每次都刻意让他喝酒。
我的别墅里放着许多昂贵的各式酒水,在这些颜色诱人的酒精里寄托着我对他小小的报复之心。
但是此刻,看着他紧闭双眼把床单无助的捏紧,我的心,竟疼痛不已。
我本能般的跪在床边,手指轻抚他英俊细致的脸庞。然后,将嘴唇贴上他的耳朵,轻声吐气:“亲爱的,我要报复你。”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我清楚的看见,他的眼角,滑过一颗晶莹剔透的泪。
他说:“好痛。”
陶富是辉泽的同学,曾经是最好的哥们。辉泽从小就是少女杀手,有过无数的女朋友。
这些都是陶富告诉我的,这个粗鄙恶俗的男人,我把他邀入我的小别墅。
他似乎每天都有空。
我勾引了他。
这个粗鄙恶俗的男人,他的小孩都已经8岁。我勾引了他。
辉泽最好的哥们,再合适不过。
我有了陶富的孩子。
我故意的。
辉泽是自尊心如此之强的男人,我再了解不过。
他的生命里,是容不下背叛的。
我几乎要狂笑出来。辉泽,这个令我无比憎恨的人。
“我到上海了,在家等我。”
终于又听到辉泽温柔的声音,那又是三个月以后。他从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过同一个城市来,这让我又一种预感,不知是好是坏,只是恍恍惚惚的不安。
我的小腹已经微凸,不过是冬天,我穿着棉麻的睡衣,并不明显。
我说:“好的。”
电话并没有挂,辉泽停顿了一下,然后,他说:“瑶,我有礼物要给你。”
我的心沉下来。礼物?难道他要赶我走了吗?我已经快28岁了,我的青春,已然消逝。
一个慵懒又不听话的女人,或许,他已不再需要。
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笑了。
我报复的真及时。
辉泽打开了文件夹,将几份纸张放在茶几上,动作优雅。
他的侧脸是如此的好看,这么多年了,他一点也没有变。
阳光很好,开着暖气的屋子有些躁热。他站起来,温柔的将我拥入怀中,用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对我说:“遥,我已经将手续办好,这幢房子和那部跑车现在已经真正属于你。”
我愣住。是离开的前奏么?我知道,他是一个负责的男人。
他放开了我,摸出一个漂亮的呢绒盒子。他纤长的手指把它缓缓打开。
一个漂亮的戒指。
镶着璀璨的钻石。
“谢谢你这么多年来陪在我身边,瑶,请你嫁给我。”
英俊的辉泽,单膝跪地。
我的世界,天昏地暗。
原本是多么幸福的一刻啊。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辉泽,这个英俊温柔的男人,这个无数女人梦中的王子,这个我深深爱着的人,这个我无比憎恨的人。
我捧起了辉泽的脸,我的眼泪滴落在深色的地毯上。
我说:“亲爱的,我答应你。”
如果幸福是场幻觉,我的生命承受不起。
与其让他知道真相,还不如使他永远遗憾。
我知道,我是受不起委屈的人。我恨他,我从来都知道。
我原本就是个游离于喧嚣的人。遇见辉泽,是一场梦。
梦醒后,我继续流浪。
我继续流浪,没带走任何东西。
我继续流浪,没留下只言片语。
我继续流浪,就在他向我求婚的第二天。
只有流浪,我才能幸福。
自由的人,从来都不会停留。
生命在一瞬间,努力绽放过。
——后记
冰蓝
200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