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心比天还猝冷,我的背离与忘却,便是可原谅的自我软禁。
我听见孤独对我招手,并慎言,走进来,再近,再近一些。
不过是,一低头一弯腰的光阴,我却固执并且不可违背的守住一方疆土,一力承担。
都作了一半的印记,从情感到生活,再至盲求。
吞咽一日半餐、浮想半段思念、续接半个纠缠、苦书半段中篇、幻听半首歌、停播半部碟影,甚至是守护半屋猫咪家庭
最后,我发现自己如此继续,必将蜷起身子,待骨肉血躯缩成一粒细胞。
直至成回归母体的胚,既而孤亡。
记忆里。
翻出些感受,零星散放。二十余日以来,我整理归妥,开始胶片式的翻覆倒转。
我做我这半生的放映员,令自省拆了那围墙与门,令眼界醒了那是非与悔,令双手分了那伤痕与疼。
随后,选个前排空位,窥那影中人之一切。
这样的,那样的,求一种再隐忍意志,我已做好准备。
孤餐时。
有了厌恶食物的症状,无论是咸的、辣的、甜的,好像厌恶张口多言一般。
时常是炒饭,或者面,补一个蛋,便度了一天。
我负了自己的腹,更加弃了自己的唾液。
当养成习惯,便愈发不能收服,既而微弱,既而无力到亦可心灵滚烫。
晨光里。
多半是凌晨五时,我向左看,天光微芒。
彻夜的惧怕睡眠,惧怕入梦,甚至惧怕床。哪怕是暖褥,也夜夜梦魇泛滥。
因此侧耳,等昼间窗外有了些许响动,我也就顺从地爬起,给自己一个不贪睡的理由。
窗台有冷冷轻风,开窗望向那不远处的方向。
你在哪里,没暗示么?你在那里么?
书写时。
文字是我的惑,我的祸,我的诺,更是我在生命中的右手与左臂。
断其一,必会殒灭。
总是将信将疑,自己所谓的字才,也不过就比他人多了扩散性思索,以及跳跃性感受。
于是,某时,定了铁规一日数千字,也是日日拖欠,终了那积如山的规矩便不了了知。
那日一编辑朋友来电,催了我短篇,我仍搪塞。
无关懒惰,是对自己的索取越来越多。
将此,我断定此为一种灭掌之灾。
我只得一口气、一薄躯、一程几十载灰土路,能有多少人情冷暖尝透,曲折离奇事件供奉?
这半个冬,我眼见十坪方寸、心观万千字阵,作迷乱状。
以此为留鉴,过百个独身寒日,亦是清贫有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