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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想,张瑾不由就想到了霍赟,几年前,霍赟比他更小,也面临差不多的景况,只怕也是这样彷徨无助吧。
她怜惜的看着旻七郎,却没有说那些温情脉脉的安慰话语,而是在他耳边悄声道:“你要想回扬州,倒也不难。我有个丫头,她有种土方草药,本是消暑良药,但若吃得剂量不好,脸上身上就要生疹子,倒像极了水土不服。旻哥哥从未去过京里,若是水土不服也有的,旁的大夫若治不好这个‘水土不服’,郡主必舍不得你,是要让你回扬州来的……”
“我要这么做,岂不成小人了!”旻七郎猛地打断道,瞪着她问:“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样没用,不敢面对,只会逃避?”
“当然不是。”张瑾笑了“我知道什么都应付得了。”
旻七郎见状,会过意来,脸上又红又白,末了笃定的道:“你放心,在京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什么也不怕。我既出继,定然是以孝敬父母,支应门庭为己任,必不能生出退避之心。”
“嗯,我相信你。”张瑾笑得十分灿烂。
张瑾先前的耳语虽然不能叫旁边服侍的人听到,但旻七郎这话说得无遮无掩,自然叫身边服侍的人听在耳里。
端宁郡主身为这东府的女主人,要知道这发生的事很容易,虽没听到前文,但听到旻七郎这后语,大约也能猜到张瑾是如何劝导的了。
施嬷嬷在一旁啧啧道:“这瑾姑娘才几岁人,说话行事就这样聪颖机警。”
郡主也颇以为然,笑道:“到底是靳夫人的女儿,大抵不会太差的。”
施嬷嬷笑着点头,只是有些不同意见:“靳夫人自然是少有的才女,不过聪慧究竟在这书本学问上。虽说人从书里乖,但人生在世,却又不能仅凭书里的智慧了。”
郡主知道施嬷嬷一向说话有深意,此时听了,不禁放下手里的书,问:“靳太师虽是当世大儒,但毕竟曾位列次辅,如论如何也不该是只有书里的智慧罢?”
施嬷嬷抿唇道:“靳太师如今已是长孙殿下的业师,年初圣上考校,听说长孙殿下的学问比魏王世子更得称赞。”
“是么?靳太师也是有心了,只是怎么就看不清局面呢。”郡主目光微黯。
施嬷嬷淡淡道:“京中两王相争成这样,水不浑也浑了,看不清也是常有的。”
“那也不该冒险趟这趟浑水,亏他也曾是次辅,如今竟敢捡那最深的坑来踩。”郡主摇了摇头,叹道:“你也知道我原本还有意使她与旻七郎定亲的,幸亏不曾急着开口,不然可就难办了。”
“七少爷是个极好的,郡主您选他选得很对。日后回京了,还愁为他选不到好姑娘不成?”施嬷嬷扶着郡主靠在引枕上,顺手斟茶一盏过去。
郡主啜了。茶,听了这话,方眉眼展开,憧憬着有子之后,做上婆婆与祖母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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