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府衙内院的小园子里几株桃花开得粉粉白白,春风宜人,落英缤纷。
练过拳后,因闲来无事,张瑾跟穗娘带着几个秋字小丫鬟在踢蹴鞠,园子里欢笑声不断。
蹴鞠作为闺阁娱乐固然是活泼了些,但念在张瑾如今乃幼童,且倪氏的说法也是强身健体,君不见关外那小儿小女粗养反而壮实。张生燕也不以为杵,只不能惊到了身怀六甲的靳氏。
靳氏虽不好此道,但也能听得进话,自觉所谓粗养大约就和贱名好养差不多意思。大靳氏年幼时身子也弱,靳家也是将她乳名抄了八百遍给众人喊……因此也无反对。
一伙人拗踢拐打之间,秋雁发了一狠劲儿,那蹴鞠便跃至高处,远远的落在园里的小径上。她正要去拾,那边以有个媳妇子拣了送还来。
这媳妇子是李福家的,一向管着园子,虽是个不入流的管事媳妇,但因她殷勤,所以张瑾跟着倪氏练拳时常见着她。此时见她将那蹴鞠送到了近前来,以为她又是来讨赏,正要让秋桂取碟果子给她,不想这李福家的还有多余的话说。
“姑娘,太太就要临盆了,西边关的这位且还关着?”
张瑾一听她说这个,不由往西边望了一眼。
说来也可笑,张生燕这边有喜讯,按礼是要禀到府里一声,不想侯府里关注十分,不仅送来了补药,还送来了服侍人。
不过这人是服侍靳氏还是服侍张生燕的,实在两说——是个二名叫素橘的丫鬟,长得桃腮杏目,很是好看。
总之等侯府里的人一走,张生燕就借了个由头将人锁起来了,要不是契没有一道送来,只怕他就能转背将人卖了。
穗娘瞪大眼睛,插口道:“她手脚不干净得撵了,不关着还要放出来?”
“你小孩子家不懂,那可是侯府里夫人送过来服侍三爷的……”李福家的没说完,秋雁就盯住了她,道:“我看妈妈才是不懂,若非念在是二夫人送下的,只怕早撵了。”
“小丫头片子。”李福家的脸上讪讪,又堆着笑去劝张瑾:“姑娘该为太太想,这是二夫人送下来服侍老爷的,如今人还没近身就关了半年,等太太产下哥儿,侯府里来人道贺不久全知道了么?到时候要传太太妒忌呢……”
李福家的见张瑾没说话,还以为唬住了她,越发道:“姑娘不知道,侯府里哪位爷不是通房妾室都齐全的,也只咱们三爷。其他也罢了,但太太有孕,按规矩是要排着人伺候的,二夫人都替太太想了,偏此时人锁了,未免显得太太不领情,招人话柄了。”
张瑾忽问:“有我的时候,老爷身边谁服侍来着?”
李福家的的脱口而出道:“原也有的,二夫人让大太太送了个丫鬟,不过后来被撵出去了,二夫人那会儿已是不高兴了。如今送来这个可是二夫人身边伺候的,若再……”
张瑾看了她一眼,说:“你怎知道这样清楚?”
李福家的以为她被说软了,想到张瑾在府里受宠程度,不由笑容满面:“姑娘,我愿就在侯府里服侍的,跟着三爷外放的。”
张瑾要笑不笑,原以为她是拿人钱财**,不想还有这层。
看来留着那素橘,倒引出了一些留不得的人,办一房的事,吃两房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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